封益认真地看着九炎裳:“我说真的。”

九炎裳闻言,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笑容依旧清雅漂亮:“封大人,你今天是不是抓贼时伤了脑子,你的话本公主当没听见。”

“裳公主,我说真的!虽然很冒昧……”封益略显尴尬,第一次向女孩子求亲,并不如想象中放得开:“论身份,我自然也配不上你,可至少我喜欢你,何必不给自己次机会,也给我次机会。”

九炎裳的笑容突然有些发冷:“封益,你真的病了,回去歇歇吧,你求亲本公主就要娶吗?别说我跟你不熟,就算你是我表哥,我不愿意的话,你也只能是想想。

何况……小侍的存在是给你说这些话的勇气吗?那是错了,如果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小侍能让你瞬间消失,你在身份上比他优越又如何,只要你超不过我,我就忽视你的求娶!”

封益面色瞬间尴尬:“我……”

“封大人,我想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九炎裳的语气带了三分强硬。

封益垂下头,嘴角苦笑的挑了一下,多年的训练让心境快速回复平常:“属下冒犯公主,请公主责罚。”

“无碍。”

“属下告辞。”

“不送。”

封益离开后,九炎裳一个人垂着头走在月色笼罩的街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地上洒下的月光,心境舒朗……

封益心情不好,回到房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着她说的话,心里暗怪自己表现不好,却也对她的话无力反驳,她说的没错,谁也没权利施舍给她爱情,她更不需要别人‘委曲求全’的娶她,她根本不需要少女梦幻的婚事和爱情。

她本身已经是最尊贵的象征,每个想娶她的男人只有匍匐地恳求,让她怜悯一眼,而不是看在皇上许诺的好处上,勉强接纳公主来享受公主背后的权势。

年纪小小的她,竟然将自己的婚事看的如此透彻,是幸还是不幸?

封益深吸一口气,任命地从床上起来,让小厮上了一壶酒,坐在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银光流泻的世界,却没有想饮一杯的想法。

……

转眼寒露,一年中季节变化最明显的时候,暖的日子离去,开始寒的冬藏,是周朝起承转合的大节气,田地浅灌,冬衣齐备,民间为冬日的降临做最后的准备,朝中开始总结前半年,安排下半年的国务,力求事无巨细,平安过冬。

在这个节气里,历代大周皇室会摆三天筵席,以示国库充盈,百姓可安然度日,因为最近一百年,民富国强,已经不需要如此老套的方式证明国家的势力,寒露的节气已经不如以往重要。

但今年不同,上个月裳公主年满十五周岁,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皇室一锤定音,御批了在寒露当年为裳公主举办盛大的‘赏菊宴’。

顾名思义,菊乃君子也,赏菊,自然是让公主从众多不同品种的‘菊花’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一款。

皇室为此早已悄悄筹备半年之久,燕京青年才俊也早在半个月前抵达,京中的饱学之士,比之三年一度的科举也不遑多让,人人都在议lùn_gōng主花落谁家。

真正有资格参与竞争的人家却低调地收声,躲在家里商议对策,力求有机会得到公主青睐。

……

一座书香狮头的府邸内,一位长相一般,但气质沉稳的小姑娘突然咬牙切齿的喊道:“大哥!你听到没有!大哥!大哥,娘给你做了十套新衣,已经送过来了,你过来试试!试试啊!”

“小姐,小姐,注意仪态仪态!”

姑娘生气的跺跺脚:“仪态什么!我都快被气死了!”

钓鱼的男子纹丝不动,一袭不讲究的装扮随意挂在身上,深褐色的锦袍中间竟然束着粉绿色的腰带,腰带上本该在正面的宝石装饰,他早已嫌碍事地转到后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几天没吃东西的野人一样。

小姑娘见大哥不动,生气的跺跺脚:“你到底试不试,不试我就给你告娘亲!”

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甘愿地收回心爱的鱼竿,严肃的打个哈欠,三步一踉跄两步一绊脚的走到妹妹面前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语气散漫地道:“来了,来了,你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告娘,干脆你成亲的时候把娘也带走好了。”

这样就没人唠叨他了,恩,软乎,靠着睡一会。

小姑娘生气的把大哥从肩上推开,气的脸色发红,但想到正事,只能先放下对大哥的成见,先让他试衣服:“你少想蒙混过关!这次是公主的盛宴,容不得你胡来!

你就是不想娶公主也要穿的体体面面,还有就是,你放一百个心,公主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邋遢的东西!赶紧去把眼屎洗洗,我们陶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丢尽了!”小姑娘气的跳着脚、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

可心里又是对哥哥满满的骄傲,两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大哥天资不凡,曾任太子伴读,可就是懒,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睡绝不正眼,他在初慧殿陪着太子几年书就睡了几年,若不是考过一个庄园,他就彻底把陶家脸丢没了!

……

虎头青瓦的高门府邸内,聂弓凯满意的看眼从习武台上下来的孙子,缕缕胡须,男的露出笑脸:“这套家传绝学,总算没有在老夫手里荒废。”

男子瘦弱的身躯发出与刚才气势不同的咳嗽,瘦小的身形很难让人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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