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甚至莫名涌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他竟然很想桑柔就这么一直靠下去,哪些天荒地老。他不知道这种想法源自想帮桑榆,还是纯属私念。
然而,桑柔还是很快突然醒来,并且满目惊惧,头上甚至渗出细细的汗珠。近来,频频的恶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冷烈关切地问:“做噩梦了?”
桑柔双手顺时针打圈按着太阳穴说:“我最近总梦到一只奇丑无比的怪兽,不是看着它吃人,就是想要吃掉我?吃安眠药都当不住它入梦。你说我该看心理科还是神经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近太紧张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冷烈换了一个话题:“苏想现在可是钻石级别的王老五,他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人家就是来在参加葬礼,你别往歪了想。”桑柔将目光移向窗外,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无聊。
“我是男人,又是刑警,他那点心思我能看不出来,如果被我猜中,你打算怎么办?”冷烈非要打破砂锅。
“你认为我现在有心情想这个问题吗?”桑柔索性将头偏靠在窗玻璃上,想结束这个话题。
“你哥说过,你最不乐意提这个话题,可我该说还得说,围在苏想身边的女人多得是,跟着他未必幸福,九成是梦里童话。”桑榆坦言自己的态度。
桑柔理都不理,用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以示抗议。
冷烈霸气地将她的双手拽开,“你哥虽然不在了,可我得替他管着你。”
桑柔一听,有点炸毛,轻推了冷烈一把,抗议说:“他是不是觉得,他是我惟一见过、也是惟一追我的土豪?想走捷径,我早成阔太了!”
冷烈这才松口气作罢,软下口气对桑柔:“这还差不多。你接着休息养神吧,我这肩膀随便靠,免费的。”
桑柔横了她一眼,抬杠说:“土豪的靠不住,免费的我只能呵呵。”
桑柔嘴上这么说,心下还是很感动的。与冷烈相处的几日,她觉得冷烈与桑榆同是警察,感觉却是不一样的。冷烈忽冷忽热、亦正亦邪、时而霸气时而温柔的劲儿,很男人。
将桑柔送到家后,冷烈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市局,现在自己必须心无旁骛集中精力破案。
他翻出何森的“家谱”研究起来,他也觉得在警方的高压态势下,借他亲戚几个胆也未必敢容留他,那么他能藏到哪里去呢?想了半宿,头快爆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24日早上,他去食堂吃饭时,偶然间听到几个同事谈论有人借拆迁成土豪的事,冷烈突然灵机一动。在何森的亲戚中,是否在城乡结合部有等待拆迁的房屋呢?
他马上驾车去区刑警队找潘有为。
两个人仔细研究过后,当日下午,他们一起去了找了何森的老叔何国强。
之所以找何国强,因为他是机关干部,不至于为了何森,连铁饭碗都不要了;再者,何国强只有一个女儿,还在读高中,不可能与何森有任何联系。
何国强对警方的来访有些意外和不高兴,好象受了多大羞辱似的。
冷烈解释过后,何国强叹了一口气,说:“何森是大哥何国民的儿子。他原来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时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是班长。
冷烈心想,难道何森说话一套一套的,还会打官腔,看来不止是受在社区工作母亲的影响,他还是有一定知识储备的。
何国强非常婉惜地说:“自从父母离异后,缺少管教与约束的何森就一天不如一天,后来经历了大哥偏瘫、母亲病亡,为了钱,这孩子彻底走上邪路了。”
“最近,何森跟亲戚联系过嘛!”
“还真是没听说。他不敢也不好意思跟我们联系,他爸现在养老院,都是我们兄妹几个出的钱。”
冷烈问起兄弟姐妹六人中,谁家有拆迁房时?
何国强说:“二哥何国富原来在城郊有套60多平米的平房,后来一直出租。去年,听说那片地儿被开发商买走了,本来早该拆迁了,但是因为几个钉子户不满开发商的补偿,所以少部分房屋该拆却没拆,巧的是,我二哥家一左一右都是钉子户,所以他家的房子一直保存还算完好。”
见冷烈和潘有为如获至宝的一笑,他追问:“你们不会认为何森会藏在那里吧!房子虽然没拆,可里面连一样能用的家具都没有,又没水没电的,能住人吗?”
“只要能遮风挡雨,就能住人。方便带我们过去看一下吗?”
何国强推了推眼镜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们房子的具体位置,到时候我就不进去了,他要是真藏里面,我们见面也挺尴尬的。他好歹叫了我几十年老叔,虽然他在外面造了不少孽,可毕竟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
“抓捕有风险,你想进去,我们也不能让你进去。”冷烈如是说。
在何国强的引路下,冷烈和潘有为等人赶了过去。在车上,何国强指着前面一大片残垣断壁、杂草丛生的棚户区说,他二哥的房子就在那里。冷烈和潘有为觉得这里确实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可是当冷烈等人将车停在附近时,却看到几辆挖掘机、铲车等大型车辆设备正在进行破拆作业。他的心顿时凉了一半。下车一打听得知,昨天下午开发商与几个钉子户已达成协议,今天正式开拆、进行土地平整。
看着因拆迁时不时腾起的阵阵粉尘,何国富问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