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牧石松连夜入宫面圣。
得知来者用意,皇上拍桌大笑起来“牧石松啊牧石松,也有你徇私的时候。”
叫皇上打趣了,牧石松只觉老脸有些挂不住。
想他为官多年,自认廉洁公正,从未做过以势压人之事,如今却是为了自家臭小子破例,真真是将他的老脸丢光了。
皇上笑了半柱香才停下,随手将奏章推到一边,冲男子招手道“来来来,坐下说。”
牧石松大步上前,在皇上对面坐下。
“那姑娘不是瞧上锦风了吗,我怎瞧你一副要逼婚的苦瓜相,姑娘的继父不愿意”皇上好奇问道,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八卦。
“姑娘愿意,未来亲家也愿意,就是这时间定到了明年七月末,那臭小子不愿意。”牧石松据实答道。
闻言,皇上敏锐地嗅出不对劲,他身子稍稍前倾,面上好奇愈盛“我怎听着,你与锦风关系缓和了不少”
嘴上叫着臭小子,却愿意为那臭小子来说情,可不是关系缓和不少。
“皇上的话,臣与锦风这些日子,关系是有所缓和。”提及儿子,牧石松不自觉地露出笑容“那臭小子嘴巴就跟茅厕里的石头
一样,又臭又硬,但心里还是在意我这个当爹的。”
话匣一开,他忍不住说起当日发生的情况,言语间是难掩的高兴。
嘴上提着儿子,也不忘夸一夸未来儿媳妇。
对这个未来儿媳妇,牧石松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
虽然出身小门小户,身上却一也没有小门小户的那种小家子气,言行得体,落落大方,又聪颖好学。
重要的是,心思细腻,圆滑得恰到好处。
牧石松是武将,看不惯扭捏作态,可要是胆大到无礼的地步,自然也不招人喜欢。
而杨晴,恰好在这两者之间。
对于父子两一致的眼光,皇上有些哭笑不得“牧石松啊牧石松,你和锦风你们两不愧是父子,眼光一样也就罢了,行事亦如出
一辙。”
“普天之下,约莫只有你们父子两不挑样貌不挑家世。”
那姑娘便是再好,家世也配不上牧家,他们倒好,捧着供着,那架势,似生怕姑娘家看不上他们牧家。
“样貌与家世皆是其次,锦风喜欢就是好。”牧石松看得很开,颇为认真道“再说了,那小子生得也没多好看,还能挑人姑娘
样貌人姑娘遇上他时,他还没人姑娘高,阿晴看上他他都该偷着乐了。”
“得了吧,就你还嫌锦风矮,你忘了你在锦风这个年岁的时候多高了”皇上失笑,不客气地揭对方老底,说完还不忘用手比划
“那时候你到我哪鼻子还是下巴”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臣什么时候矮到您下巴去了”牧石松瞪圆了眼珠子,一板一眼道“臣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绝对比他小
子高。”
“绝对没锦风高”
“绝对比他高”
“绝对没锦风高”
“”
亮着烛火的书房内,争辩犹在继续,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人从幼年开始算计,一年一年把身高加上。
侍候在一旁的常德乐呵呵地看着,将进来送茶的丫鬟赶了出去。
皇上处理国事操劳,好容易放松一下,自是不能让人扰了。
算着算着,二人又聊起了以前的趣事。
时间一一滴流逝,眼看一根红烛燃尽又添了根,牧石松这才想起正事还没说完。
“皇上,锦风的亲事”
“哦”皇上像是刚过神,捋着胡子,头应道“就照着你的意思吧,景国有此等能人,确实应当召见。”
“谢皇上”牧石松一语起身行礼,叫一只手压住肩膀。
皇上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石松啊,你是不是觉得,那姑娘很像铃君”
所以才对那姑娘千般满意。
闻言,牧石松有一瞬间失态,很恢复如常。
皇上慢慢将手松开,轻叹了口气“以前你与锦风的关系,便是靠着铃君维系,你一说你与锦风修好是因为那姑娘,我便想起铃
君。”
“阿晴与铃君不像。”牧石松摇摇头,轻描淡写道“铃君武功高强,阿晴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铃君聪慧有余,身上却太多棱角
,不知变通,阿晴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的聪明不在于她读过多少书,会写多少诗,而是她能让与她交谈的人发自内心地感到舒
服。”
能不动声色地让人觉得舒服,这就是大智慧。
“她活得很透彻。”
听得这般夸赞,皇上对那记忆中面容并不清晰,瘦得犹如竹竿的姑娘终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次日早朝,皇上如约宣林方朔觐见。
成大人微微抬起左脚意欲上前,肩胛骨处叫人一,顿时动弹不得。
他憋足了劲想动,却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仅身子动不了,嘴也张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方朔行入大殿,冲坐在龙椅上的天子行礼。
“平身”皇上抬手,沉声道“朕早就听威王说过,威王府来了几位贵客,武功高强,卓尔不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过誉,草民愧不敢当”林方朔躬身行礼,因为紧张,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威王可很少夸人,他夸你功夫,那你便是真有本事。”皇上说到这,扭头看向朝臣右方站着的威王“威王,朕要是没记错,他
不仅缴了无名山的山匪,还救过锦风的命”
“皇上的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