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欢刚把金针撤下来,发现伤患的体温又有回升的趋势。
“靓女,要不你再给扎几下!”李文瀚试探着问道。
“刚做过手术,38度也算是正常,刚才的针灸主镇静疏泄,扎多了伤元气,不利于身体恢复!”尽欢看了一眼温度计。
李文瀚点点头,“刚才你给二少吃的药?”
“紫雪丹,退烧镇静的猛药,吃多了容易变傻!”尽欢用浸过酒精的纱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用过的金针。
李文瀚给尽欢倒了一杯温水,“没想到中医也能这么厉害,刚才要不是你,二少的情况就真的凶险了!”
“中医的确博大精深,不过我还在学徒中,还没有出师,所以水平不高!”尽欢认真说道。
李文瀚瞪大眼睛,“没出师就这么厉害?你这针法可比那些中药房的中医高明多了!”
“你不懂中医,还能看出针法高不高明?”尽欢笑着问道。
李文瀚也有些卡壳,“那,那你扎完针,二少马上就缓解下来了呀!别的中医扎个十次八次,估计才会有这么显著效果吧!”
“大部分人去药房不去医院,是因为身体问题不大,所以里的坐堂的中医大夫,大部分任务是调理身体,跟刚刚需要猛药退热镇定的诉求是不一样的,扎针手法和节奏上肯定有差别!”尽欢细致地解释。
李文瀚指着尽欢的针包,“我看你用的针,好像也跟别人用的银针不一样,看着金灿灿的,不会是金的吧?”
“嗯,金的!”尽欢点头。
病患的体温回升到39度,扎针物理降温全套又折腾了一遍。
等收拾好了之后,墙上挂钟的指针,正好指着六点的位置。
从诊所小小的窗户看出去,外面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九龙寨是被太阳遗忘的地方,正午时分寨子里的道路都需要开灯,更别说刚刚破晓的清晨。
“靓女,麻烦你看护一下二少,我要下楼去接水,不然今天就没水可以用了!”李文瀚用扁担挑战两只水桶出门。
是的,楼上是没有水,需要靠利力气下楼去挑,还不是想挑就能挑的。
整个九龙寨住了好几万人,只有八条水管,被寨子里的社团控制,接一次水一块钱,按时按点开放,去晚了可能就接不到了。
尽欢正在写医案,没抬头只挥了挥手,表示她知道了。
等李文瀚担着水拎着早饭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尽欢熬夜没补觉,胃口就不怎么好,根本不想吃饭。
李文瀚啃着钵仔糕,“靓女,你尝尝这个豆浆,楼下那家老店买的,不比外面大茶楼的差!豆浆火候刚刚好,味道又香又浓!”
那家豆浆店的场景,尽欢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
泡发黄豆的大盆子摆在地上,泡涨了的豆子,带着有点馊的发酵味。
盆子的周围环境也很恶劣,苍蝇和蚊子共舞,蟑螂老鼠也盘桓不去。
想到这些,尽欢就跟没胃口吃饭了,“你先吃,我熬了夜吃不下东西,等饿了的时候再说!”
李文瀚也不勉强,“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去储物室睡一觉,二少有情况,我会过来叫你!”
“算了!外面飞机很吵,也睡不着!”尽欢摆了摆手,“我去楼顶上转转!”
李文瀚也不敢真的限制尽欢的行动,只要尽欢不在二少醒来之前偷溜走人,管尽欢是上天还是人地,他都没意见。
九龙寨离启德机场非常近,航班也很繁忙,不时有飞机超低空从九龙寨的楼顶飞过。
“攻壳机动队”中,飞机掠过楼顶的画面,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是根据九龙寨的真实场景,艺术加工而成。
启德机场很小,唯一的的跑道,两头分别命名为13/31跑道,每当飞机从13跑道降落,经过九龙寨城楼顶就有飞机压顶的景象。
飞机的飞得到底有多低呢?站在楼顶拿根竹竿,就能把飞机捅下来。
据说九龙寨社团火拼,都选飞机降落的嘈杂时刻,在轰隆的飞机声音下,不和谐的声音自然就不明显了。
楼顶是九龙寨唯一被太阳眷顾的地方,光线充足空气也好,是寨子里小朋友唯一能敞开活动的乐园。
作为突然闯入的大龄儿童,尽欢特意从口袋里拿出零食,“贿赂”这些玩得很开心的小朋友。
尽欢在楼顶拍了很多照片,有飞机低空飞过的场景,也有稠密破败的楼房,当然也有小朋友烂漫纯真的笑脸。
在楼顶呆了一个多小时,尽欢才慢悠悠回诊所。
李文瀚的牙科诊疗室,已经有生意上门,他正拿着假牙在给顾客比划着。
手术室里面的病床上,伤患脸色没有之前那么红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尽欢用手试探了一下温度,触手温度不烫不凉,汗液手感也不粘腻,术后热这关,算是扛过来了。
找李文瀚看牙的人络绎不绝,他忙得脚不沾地,就把输液瓶换药的事情拜托给了尽欢。
尽欢答应下来,她暂时也走不了,反正呆着没事,换个药也是举手之劳。
无聊透顶的尽欢,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山核桃。
野生山核桃味道非常香,不过外皮又厚又硬不好剥,想把果仁吃到嘴里,自然要费不少功夫。
费时费力的事情,用来打发无聊,再好不过了。
尽欢正捏核桃捏得不亦乐乎,正好有一架飞机从楼顶飞过,嘈杂的轰鸣声下,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