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笙陷入过往的追忆时,墨九早已抵达玄冥界。
“殿下”墨九单膝跪地,视线紧盯着跟前那抹紫黑色的背影,心中略微泛出一丝酸楚。万年来他从未见过千殇这般落寞的背影,在他印象里千殇从来都是潇洒恣意的。
“说了多少次,唤我魔尊”那华服微动,千殇缓缓的转过身子,那副镶有金色花纹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神情,露在外面的只有那双深若点漆的黑眸,此刻它却如同结霜一般冰块,“你的殿下已死,如今的我不过是这临渊里爬出来了的怨灵罢了。”
墨九眸中猛然蹿一火苗,双拳紧紧的攥着,多年来的怨恨仿佛在下一瞬就要彻底爆发。当初重伤的千殇被人匿于临渊河底,受恶鬼啃食形体,差点身死元灭,好在他赶来及时,才免于一难。
“东西送到了?”千殇言语虽不着丝毫感情,但是他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噬血的笑。
“送是送到了,只是她哭了”墨九紧握的手微松,尴尬的蹭了蹭鼻子“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那死丫头移情别恋。”
千殇身形微不可闻的晃了一下,脸上挂着苦涩的笑,“你焉知她爱的那个人一定是我,而非他人呢?”
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确定浮笙所爱之人是谁,胸中的痛楚如同藤蔓一般,从心口蔓延到整个四肢百骸,一股暖流从骤然提至喉间,口中略感腥甜,登时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大概是元神出归不稳,便昏了过去。
此时的天界,浮笙讲那串红色手链贴在心间,耸拉着脑袋,语气中透着从未有过的恳求,“若尘,你能不能带我去玄冥界。”
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安静的可怕。
她久久没有得到若尘的回复,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瞄了眼脸色铁青的若尘,便继续垂下头。沉浸在寻找子晏的线索中的她,压根没有发现他从自己落泪的那一刻开始,便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她抬头那一眼,他只知道她眼眶微红,睫毛沾着泪,为一个求不得人?心下亦是一痛。
“好。”半晌,若尘的唇间挤出这么一个字。他手抬起浮笙的小脸,欲擦拭她面庞上的泪,然而手却不知为何悬在空中,久久不动。
笙儿,你的泪究竟是为谁而流,当年你可曾爱过我?若尘心中五味杂陈,皱着脸嫌弃道,“娘子,你哭的娘子真丑,再不擦干净,本座可是要反悔了。”
“真的?”浮笙立马用衣袖在脸上乱抹一番,只是眼泪是擦去了,哭过的痕迹却丝毫没有被衣袖抹去。
这幅模样看得若尘心里堵的慌,却又不忍心苛责她,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同她隔开距离,“你且等本座几日,那时我便陪你一起去会会情敌。”
不行,我不要你和我一起去。浮笙如是想着,却不知道这段话早就被若尘用神识探知道。她刚想开口拒绝,若尘早就翩然而去了,丝毫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难道灵力高的人,都喜欢不等人把话说完就消失不见吗?”浮笙嘟囔道。
虽然那日若尘答应带她去玄冥界,但是具体何时并没有明说。
浮笙作为一只急性子的凤凰,因为自己有求于他,便耐着性子等了几日。说来也怪,原本清闲到每日戏弄自己的“瘟神”始终没有找过她。时间一久,她便有些坐不住了,逃跑的小心思再次蠢蠢欲动。奈何浮笙一百八十般脱身计,总是被南天门的破军星君给搅黄了。
“破军啊。”她再次被逮住后欲哭无泪的望着罪魁祸首,唇间愤愤的挤出三个字。
“天后有何吩咐?”他福身上前,恭敬的应答道。
浮笙一见到他这张老实巴交又不通情理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怨怼道,“你的眼睛该不会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开过光吧?怎么次次都认出我。”
“天后娘娘谬赞了,本将可没有斗战神佛孙大圣的能耐,只不过······”破军星君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立马缄口不语。
“只不过什么?”耳尖的浮笙,一下子便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故作深沉的端起了天后的架子,“本宫好歹是天后,你胆敢在我面前藏私,还不坦白交代。”
那破军星君眼见天后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恨不得给自己这张走漏风声的嘴巴两个大耳光。此时他的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目光闪躲着,不敢直视浮笙。
“本将岂敢藏私,只是······”他拼命的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措辞糊弄过去,“只是······只是凑巧罢了。”
浮笙并不是傻子,且不说次次都凑巧很不合情理,单凭破军星君此刻狼狈的样子,也可猜出他在试图敷衍自己,妄想将真相掩盖过去。心下不禁冷嘲道:当我凤凰好骗吗?就你这智商当神,活该千年万年当个孑然一身的打光棍。
光棍?光棍?她在心底反复掂量着这两个字。冷不丁的想起浮亦曾在她出谷历练之前,在耳边聒噪过一句话:人皆有弱点,神魔亦如是。
想通了这点,浮笙脸上随即扬起了一抹奸诈的笑,“破军啊。”
“啊!”
现如今他那里还敢多言,一门心思的祈祷着天后这尊大佛快点走,她那么一叫唤,自己根本摸不清接下来要唱哪一出。
“你在天界镇守南天门,功劳甚伟,只是神的日子漫长悠远,你如今还是孤身一人。”浮笙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浓,却故作随意的诱惑道,“鸟族向来美女如云,你若是告诉本宫原因。他日,自然会让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