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笙昏睡期间,千殇一直默默的守在她的身侧。
他那双深若幽潭的眸子,在无人的时候竟染上了些许柔情,眸光静静的驻足在那张难得恬静的小脸上,而那些难以诉说的情愫似乎也随着他的视线,尽数倾洒到浮笙身上。
于是,一人酣睡于软榻之上,一人凝视于床榻之侧,这样不知维持了多久。
千殇蓦然发现她的眉间微皱,双睫如同扑棱的蝴蝶微微颤动,顿时心下一紧,生怕浮笙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会心生不喜,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便飞速逃遁至殿门外,全然没了平日的傲慢和嚣张。
不曾想,一直蹲在门口不愿意离开的小家伙,见千殇终于从屋内出来,冷不丁的蹿到他的身旁,脆生生的喊了句:“主人。”
起初,小朱厌瞧见自己主人抱着被气走的妖医姐姐回到炎禺宫,原本想跟过去看看情况。可是,一只脚刚要迈入屋内,两扇大门便毫无征兆的阖上了,生生将他拦在门外。
他气的伸手要推开这两扇没眼力价的大门,屋内却传来自家主人清淡的声音:“不准进来,太聒噪。”
小朱厌委屈巴巴的缩回了推门的小手,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故而百无聊赖的蹲守着门口。
毕竟屋内孤男寡女的,教他如何放心的下?
左是自家主人,右是妖医姐姐,万一他再次对妖医姐姐耍流氓,又把人家气走了,自己守在门口好歹也能拦一下,还真是为了他俩操碎了心。
“你现在可以进去,切记不要多嘴。不要提及前日……”千殇敛了敛神色,尴尬的瞟了他一眼,继而淡淡的交代道,“前日轻薄她的事情,也不准提我来过这。”
小朱厌乖巧的点了点脑袋,虽然他并不能完全明白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向来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次也不例外。
须臾间,千殇便从门口处消失。如同一阵清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目送他离开的小朱厌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屋门,一切动作极轻极缓,生怕把浮笙吵醒。
一抬眸,恰巧碰见浮笙揉着昏胀的脑袋,试图支起身子从软塌上坐起。
“妖医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他连忙跑至浮笙的床边,一脸兴奋的讲道,“今天我们去玄冥鬼市玩可好?那里有好多稀罕玩意,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哪里?”浮笙敲了敲脑袋,轻声呢喃道。
她脑海中的记忆,全部定格在被诈尸的魔君咬了一口的画面,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为奇怪的是这一屋子的摆设竟莫名的感到熟悉。
“小鬼,我们不是在地宫吗?怎么跑到这里了”浮笙一把拉过小朱厌的手,十分不解的问道。
“妖医姐姐你忘了,你救了主人后就昏睡不醒,是主人把你抱回来的。”小朱厌将自家主人的话牢记于心,便随手扯了一个比较合乎情理的谎应付着她,临了还不忘替自家主人说了好话。
“妖医姐姐,我们就出去玩吧,呆在这宫里多闷啊”小朱厌带着撒娇的语气,不停地摇着她的手臂。
浮笙脑海里思量了下,觉得小家伙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出去走走熟悉下玄冥界的路线布局,不管有没有找到许子晏,也能为自己逃跑铺好后路。
“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吧。”浮笙面上佯装兴致乏乏,内心对这次鬼市之行早已蠢蠢欲动。
就在两人即将跨出宫门的那一刻,一道清冽的女音叫住了他们。
“妖医大人,还请留步?”只见一个小魔侍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件服饰,施施然的走到他们跟前,恭敬的将其呈到浮笙的眼前。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妖医,何时成了什么大人?”浮笙着实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在玄冥界捞了妖医大人的名号。
“妖医大人救醒了魔尊,是整个玄冥界的恩人,一声大人自然是担的起的。”小魔侍依旧恭敬地维持着递衣的动作,却耐心的替浮笙解了疑惑。
“那这是谢礼?”浮笙不敢置信的问道。
别人不知道就罢了,魔尊千殇和她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他也不是靠她的凤血苏醒的,如今不仅没戳穿她,还平白无故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这是要唱哪出?
“玄冥界的服饰皆喜深色,魔尊为表谢意特命奴婢将这件襦裙交与妖医大人。”
浮笙从她手中接过那件交领齐腰黑色襦裙,仔细一看,只见它的上衣袖口处绣着金色的羽毛,襦裙边缘亦是如此,矜贵却不失低调,她自然是喜欢的要紧。
她拿起那件襦裙,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眨眼间,原先那袭白衣已经褪去,换上了千殇给她选的服饰。
“妖医姐姐,你……”小朱厌惊愕的望着浮笙,一时说不出话。
“小鬼,怎么了?”浮笙见他发愣,便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穿上这一身新衣裳定是美极了,她清咳了两声,难为情的笑道,“只是换了件衣裳,有那么美吗?”
“美……妖医……姐姐最美了,六界第一美人的位子应由妖医姐姐来坐。”小朱厌眼角抽了抽,结结巴巴的夸奖道。
“小魔侍,你说她是不是很美?”小朱厌生怕她不信自己说的话,连忙拉着那个送衣的小魔侍来替自己作证。
谁知道她也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面上讪讪的笑着:“妖医大人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人”。
最美的女人仅限前一刻,小魔侍把这句话吞到了肚子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