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婵玉醒来已近戌时,娄姬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欢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悔恨,和痛苦。娄姬不解,织梦不就是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果吗?哪怕只是个梦幻,那也是真情实感的体验了一番的,为何会是如此的不甘,不愿呢?
娄姬扶娄婵玉起身,她靠在床头,目光无波无澜,直直的看着床尾。娄姬心中担忧母亲此时的状态,抬眼看向羽承和凡笙这边,羽承对上她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此时不必忧心,只是等待便可。
少顷,娄婵玉幽幽开口:“果真是人各有命,不可强求。”说罢又嗤笑了一声,继续道:“呵,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哎,也许都错了吧,不论是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还是梦境中的我们,都错了,互不相识才是最好的。”
娄姬被她这一番话给说糊涂了,有些不解的问:“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到底在说些什么?”
娄婵玉转过头,看向娄姬,含笑道:“没什么,女儿,你一直都是对的。门当户对才是一切的根本,一时的情迷无法维系一生的牵绊。就算我成了夫人又如何?他始终是那个权位大于一切的男人,我们想要的始终不一样。”
娄姬听着娄婵玉的话,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不管怎么说,娄婵玉的心结也算是解了,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执念是障人目的业,是蒙人心的魔。
“上仙,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娄婵玉看向站在一旁的羽承问、
“今日子时三刻,在此之前我会将锁尸咒破解。”羽承回道。
娄婵玉点点头,说:“好,一切都听上仙的安排。上仙我想和女儿单独待会儿。”
“好,我们先出去,待解咒之时我再来唤你。”说罢,羽承和凡笙便走出了屋子。
来到院中,凡笙边走边问羽承:“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就算织了梦,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是挺可怜的。”
“那是她自己没看明白,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娄婵玉若只做个妾,他们还能一直相爱如初。可一旦成了夫人,便要开始料理府中实物,为丈夫解忧,可是这些都是一个自小便没有官场见地的她所不能完成的。久而久之便会产生各种矛盾,慢慢的当初的情感也就磨没了吧!”
凡笙听后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二人来到了正厅,此时厅内单齐,卞潇和琴灵皆在此等候。
看到羽承和凡笙,单齐首先站起身走向他们,问道:“上仙,如何?娄姬她们……”
羽承拍了拍单齐的肩,宽慰道:“放心,娄婵玉织梦之事已经结束了,现在她们母女二人在屋里说话,我们就不要打扰了。今晚子时便开始做解锁尸咒的法术。”
单齐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羽承又行至琴灵跟前,说:“今晚子时过后,你便可发肤归一,重进地府,再入轮回。”
“谢上仙。”琴灵拘礼道。
子时—宅院,西北角
此时除了娄姬和单齐,其他人均已来到了院子的西北角外,那片长满藤蔓的院墙处。
羽承抬手取出一枚三边形黄符,开口念道:“月奇悖师,迷障散开。”
覆手一击,黄符飞出,打在藤蔓上,瞬间黄符四散为烟。此时,众人眼前一片烟雾弥漫,不见咫尺。须臾,烟雾散尽,只见眼前景致面目全非,原本葱绿的院落一侧,此时变为灰黑一片,并不断的向外散出阵阵的青烟。而四周的墙壁也忽忽闪闪的,泛着交错不齐的脉络纹路。
此刻,这一带的院落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怎会如此?”卞潇看到此,惊愕的问。
“本就是如此,自椿树种下供养地府神明后,此处便是如此了。只不过被施了障眼法,一般凡人是无法看到的。此刻,我不过是收了他的障眼法而已。”羽承平静答道。
卞潇点头,虽是明白了,但眼前的景象仍旧让他脊背发凉。
此时的墙壁上可见一个破旧的木门,羽承上前打开门,众人便一同进入了这个小院中。院内依旧是阴冷幽暗,而那颗椿树却是幽幽的散发着暗红色的光亮。
羽承转过身,对手抱五弦琴的琴灵说:“我现在将你重新封印回此琴中,此后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你便可入地府得轮回。”
“谢上仙。”琴灵道。
羽承点头,随即两指放于胸前口中念诀,抬手指向琴灵,只见他身形开始逐渐便的迷糊不清。慢慢的化为一缕似绸缎般轻盈的烟,缓缓盘旋,飘入此时已悬在空中的琴里。
在他进入琴身后,那琴铮铮的响了两声后便徐徐的落于地面。羽承换来卞潇将琴拾起,一起抬步来到了那颗椿树边,转身看着一旁的娄婵玉,又自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放到了她的手中。
顿了顿说:“这是我施过法咒的符纸,你等下将此符吞下,它可暂时让你变得毫无知觉。”说着叹了叹气,继续道:“哎,这刑罚本应是在你活着且有知觉的时候办的,可是娄姬求我让你好过一些,罢了,成全她也成全你吧。”
娄婵玉点了点头,便将那符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在吃下的即刻,她便再无知觉了。就连呼吸都没有了感觉,她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怎奈她此刻已经无法正常发声说话了。她抬眼看向羽承,似是在发问。
“你此刻除了看和想,其他一切都做不了。”羽承见她此时的样子,解释道。
娄婵玉点头,羽承接着说:“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