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初在这一瞬间, 如同坠入地狱,她眼珠子透着一点不正常的红, 像是魔怔,偏执,最后化为怒火和恐惧,她猛的起身,办公桌上的的文件飞了出去,哗啦的一声:“宁清霄!”
她的声音很是压抑, 低低的咆哮,她愤怒。
宁轻初双手撑到桌子上,脑袋软踏踏的垂下, 然而她的腰却透着力道, 这让她看起来十分奇怪,还有那声莫名其妙的怒吼。
宁清霄皱眉, 但是依然上前, 试图扶起她:“怎么了?”
宁轻初并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她的情绪很容易崩溃, 特别是她熟悉的轨迹都偏离了,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慌, 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徒劳,她还是会夺走她的一切。
宁轻初是死到大街上的, 因为吸-毒瘦成皮包骨, 大下大雪的时候, 冻死在街头。
宁轻初不能忘记那种寒冷,她直起头,握住了宁清霄的手,然后慢慢拂去,她慢慢笑了起来,艳丽中带着一丝诡密:“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什么的。”
“……”宁清霄,他冷着脸,推门出去了。
宁轻初拾起文件,一本本开始整理。
…………………………
绿茶趴到桌子上睡觉,乌发软软的贴到脑后,白皙干净的侧脸,总是带着恬静的笑意,她并不多话,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的抿着笑,就是体育课也只会坐到一边,软软的看着他们。
讨厌一个人很简单,喜欢上也很简单。
六班的学生发现新转来的新生似乎很腼腆,没人跟她搭话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坐着,即使是面对他们有些不善的目光。
绿茶在这个学校没有朋友,她自己是不大在乎的,就是有的时候就很麻烦了。
她刚进厕所,迎面就泼来一桶水,随及就是一阵爆笑声,她大多时候还是很理智的,她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她的手很漂亮,属于少女的柔嫩纤细,她看起来依然柔弱而无害,然后她把门关上了,随及弯了弯唇:“你们啊,总是要给些教训才会长记性,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教教你们。”
领头的女生短发干练,校服扣子解开了两颗,短裙在她身上总很是帅气。
金灿灿一直没把她放到眼里,直到这一天。
厕所门在打开的时候,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自己抱着肚子哼唧的人。
绿茶整理了下裙摆,抬步出去。
即使是打架,也要优雅的打。
绿茶当晚就发烧了,头重脚轻,全身就剩下眼珠子能动那种,她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连着身体都特别沉重。
绿茶其实不喜欢走两步就要喘的身体的,太累了。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衣服,没想到还是发烧了,果然病不是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难受的。
宁何卓最近一直按时上下班,只是今天出了有点事,一直忙到了深夜。
他刚上楼,怀里就撞进来一个人。
绿茶拽着他的衣角,觉得视线都有些模糊,脸蛋因为高烧有着两坨高原红,眼中水光更重,她知道自己不舒服,她很难受。
绿茶看着宁何卓的脸,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想说话:“我不舒服。”,她说着,蹭了蹭宁何卓的前襟,宁何卓体温异于常人,这个时候抱起来就特别舒服,她的声音有点哑,但是还是很软,像是小奶猫,“宁何卓,我不舒服。”
宁何卓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到这也只是瞬间,他听着小兔子的声音,手掌抚上她的额头。
宁何卓感受到了一片滚烫,他的神情更加严肃:“我先去拿降温贴,给你拿药吃。”
绿茶听见了,有点不高兴,她死命的抱着他的腰,即使迷糊,还是感觉手感很好,无意识的捏了两下:“宁何卓,我不舒服。”
宁何卓没注意到这点小事,小兔子很轻,他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他是不认得怜香惜玉这个词的,但是比起简单粗暴,他的动作还算是温柔:“我去拿药。”
绿茶被拎到一边的时候还有些懵,她站到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仰着头看着宁何卓,她觉得手脚发软,又有些委屈:“宁何卓……我不舒服。”
宁何卓大抵是无法抗拒的,他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他是这么认为的。
宁何卓把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折回去,解释道:“我去拿药。”
绿茶蹲到了地上:“宁何卓。”
宁何卓见地上小小的一团,内心渐渐融化,这是一个甜蜜的忧伤,他想去拿药,但是小兔子很粘人:“怎么了?”
绿茶要哭了:“我不舒服。”
宁何卓才意识到小兔子想要的是什么,他弯腰,抱起来她:“茶茶很快就好了,不要怕。”
绿茶真的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溢出来,显得瞳仁越发的剔透:“我好难受。”
她搂住宁何卓的脖子,没用力气,只是轻轻的挂上去,她哭的可怜,哽咽声细弱。
宁何卓的房间里有医药箱,他用脚踢开门,走了进去:“等会就不难受了。”
宁何卓想把绿茶放床上,然后去拿医药箱,但是绿茶就是不撒手,他一直感觉情感会让办事的效率的降低,他一直认为这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一直临到他身上:“我要去拿箱子。”,她拽他的力道很小,但是他还是不能把她放下去。
绿茶有些不高兴,似乎也是哭够了,她脸颊鼓起,恢复了些力气,眼睛晶亮:“你就不能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