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踏进屋子的那一步,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远远就看到陈护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正在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忽然想到这一切的种种,包括陈护现今的下场,似乎是被她所致。
沉吟了良久,九歌才鼓起勇气开口道:
“四姐夫。”
陈护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到九歌站在眼前,他很是欣喜,连忙快步走过来。
“九妹,真的是你来了。”
说完又觉得不可思议。
“九妹,你怎么能到这里来?”
“我得知你出事后,亲自去找陛下,让陛下准许我来探望你的。”
九歌告诉他真相。
陈护满面吃惊。
“陛下居然能准许你来这里看我……”
九歌轻轻的点头。
“四姐夫,你不会怪我,什么也没有帮上你,还再一次害得你陷入困境……”
陈护摇摇头。
“九妹,千万别这么说,你什么时候害过我了。”
九歌直接向他吐露实情。
“在我看来,四姐夫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有一半是我所致,当初抓住高权的人明明是我,如果我不将高权交给四姐夫,也就不会发生后面一连窜的事情,更加不会让四姐夫你来背锅。”
陈护不同意她这个说辞。
“九妹,高权是你抓的没错,但也是我向你请求将高权交于我,因为我想利用高权来换回我那被占领的两城,你没有错,也没有害我,是我自己害了自己,我贪心的想要快速结束西壉与囦邩的战争,却没有想到因此而将形势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无怨无悔。”
“这么说来,你已经接受现实,真的要在星甍赎罪五年?”
九歌问道。
陈护抬头看着她,用力的点点头。
“那日在朝堂上与高皇后及她的弟弟高倾驭的争论让我想通了,虽然高权不是被我所杀,却也是死在我的地盘上,我理当对他承担一些责任,谁让高权的身份不止是东伯侯,更是大昱的国丈呢,高皇后一家对我誓不罢休,凭借他们的势力要置我于死地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不怕死,怕的是会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而连累整个西壉,现在西壉还处于交战之中,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再看到黎明百姓受苦了。”
九歌听得内心的震撼很大,到了这个地步陈护依然率先考虑的是西壉百姓,而后才是自己,他这个西伯侯真是做得到位。
但,想到什么,她急声道:
“可是陛下对你的处置是要你留在星甍赎罪五年,虽然明面上说得好听,是为高权的死而赎罪,但谁都知道这是对你的禁锢,把你监禁在星甍五年,这段期间你没有人身自由,什么也做不了,难道你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陈护露出一抹苦笑。
“九妹,我不接受这个处置的话,他们就要我死,活着与死哪个重要?”
“这……”
九歌语塞。
陈护接着道: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孬种,可是为了我的妻儿,为了西壉的百姓,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啊!”
九歌能够体会他语气中的满满无奈。
是啊,一死了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对自己倒是解脱了,但对自己的家人和忠心于自己的臣民呢?陈护能有执念也是正常,他的妻儿都在西壉等着他回家团圆,他的那些家臣们也在等着他回来治理西壉,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一死了之。
想完,九歌回道:
“四姐夫,你一点也不孬,你的心中有寄托,这是人之常情,谁愿意在家人健在又幸福的情况下选择去死呢。”
“九妹……”
陈护很是感激她能理解自己。
九歌叹了口气,说道:
“昨日我去找过陛下,也去见了高皇后,我替你向他们求情过,希望他们能够减轻对你的处罚,哪怕只是一年也好,这样你就能早一日离开星甍回去西壉,然而从高皇后的言语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不可能,她尤其对你甚是恨之入骨。”
陈护满目惊讶,原来九妹还为自己去向陛下求过情,他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九妹,没有想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真是对不住你。”
又道:
“其实我也不能理解高皇后为何那么憎恨我,她明知道她的父亲不是我所杀,却像是我杀了她父亲一样,非要置我于死地。”
九歌冷笑出声。
“呵,这就是高皇后的个性,四姐夫不了解她的为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陈护叹了一声。
“唉,她是皇后娘娘,我斗不过她也是正常的。”
九歌看着他失落的神色,和他说道:
“今日我来见四姐夫,除了想知道你在这里的情况外,还想问你,有没有需要我帮你传话的,或者我可以帮你把消息带回西壉。”
陈护怔住,盯着她久久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得把我在这里的情况告诉在西壉的家人……”
“当然了,不然我四姐她们如何知晓你现在的情况,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把消息带回去,其他人根本就见不到你。”
九歌说道。
陈护满脸惊讶。
“夫人她们知道我来星甍的事了……”
他记得自己从敌营内被救出来就千里迢迢赶来星甍了,并没有和他的家人见过面。
九歌点点头。
“回来星甍前,我还交代大姐夫黄云飞,让他把你已经被救出来的事告知四姐她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