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逐渐站起身来,把手搭在琴非意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出那一番话。的确,风霁,不论他是不是北郡大公子,是不是掩陵一员,当初琴家的血仇毕竟还是他的父辈亲手造成的。俗话说父债子还,那如果是这般纠葛,琴非意此生都不该爱上这个仇人。那样,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跟兄长,怎么对得起拼死保护她的那些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甄珞在外面有所察觉,打开了门,迎着阿婧出来。
沈绛既然把琴非意交到阿婧的手里,不光是顾虑阿婧的面子,毕竟琴非意还是一个人才,就这样冒然与“掩陵”来往,恐怕还是……
站在门口徐徐不前,还是静静的回望,看着琴非意忧伤的背影,竟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感情是最磨人的东西,在不知不觉当中,能够把人伤害到体无完肤,一点不剩。
苍郁的树在晚灯照耀中泛着青黑暗黄色彩,青石台上偶有飘散几片经不住侵蚀的枯枝落叶,像是流连生命最后的惦念,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独有的韵味,夹杂着瑟瑟秋风,耐人寻味。
后庭的夜景还是很美的,从琴阁到陌渊,再到岚雪阁,最后到地域最大的绛紫阁。夜深人静,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听得到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会有感情?
人非圣贤,岂能没有七情六欲!
可是爱上了,难道就要毫无止境的包容与隐忍!
这恐怕不是一个女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小姐,不去白楼吗?”
“白楼?我为什么要去,免得我去了打扰到人家的好事!”
讽刺,真的是讽刺,讽刺给她自己听,讽刺她自己。她爱的男人已经不能够在心无旁骛的只为她一人了,现在的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什么都变了!
地域原因,白楼临近岚雪阁,所以在白楼最高处能够看到整个后庭的一切,也就是说站在白楼高处,能够看到现在的阿婧——
黑夜月色,透过的侧颜,看得出她孤冷的脸庞,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是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像阿婧这般美若尤物的女人,难道还不比那些染尽风尘的那些庸脂俗粉?
可是沈绛就是变心了!
与其说变心,倒不如说是因为爱的太强烈而变得想要占有。
——要的太多,也就失去的太多。
沈绛一身黑袍站在白楼的高处,身后有两个人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看着自己的主子一直望着后庭中心的婧姑娘,他们这些人眼里,真的是弄不明白。
“你说她在滇南受的伤还未痊愈,墨大夫可否去看过了?”
“墨大夫去过了,但是被婧姑娘拒之门外,臣听绛紫阁宫人们说,婧姑娘不进药石已经好几天了。”
“因为楼主近日软禁婧姑娘,所以婧姑娘就以此事为由,多次拒绝任何人的来访,也包括墨大夫!”
“那就撤销禁令,赶紧让墨大夫去给她医治,照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会垮!”沈绛言语急切,一边说,一边望着摇摇远去的阿婧,可望而不可即的触摸,只能在气急败坏过后无闻的心软。
“楼主,恕属下多嘴,婧姑娘的病,不在身上,在心里!而心病正需要心药医。”
这话已经提的很清楚了,阿婧拒绝医治其实就是想让伤病摧残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其他精力理会她的心痛。与其心痛,倒不如当自己身上的伤痛的更强烈,这样才不会在意了。
远远望去,阿婧走进后庭的一哥小亭子当中,她屏退了身边的宫人,自己一个人独坐在哪里。黑暗当中就只有她一个人,漫漫长夜,自己一个人品味孤单的意境。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是护花铃的声音,在某一处来来回回的响,但是这一次阿婧竟然没有被它的神奇力量给摄了心智,也不再害怕那种声音。颈间的吊坠发出红色的亮光,在月亮的映射之下有着一丝神秘的感觉。红光开始与月亮惺惺相惜,有了心灵感应,在月白的亮光之下有着朦胧的神秘气息。
阿婧一个人在后庭当中,那样的她是多么安详,沈绛远远的站在楼上,想要伸手去抚摸,但是人就是觉得那是距离。可能在他们心里,已经永远存在着一个距离,而那个距离也可能能永远无法愈合。
“楼主,婧姑娘这些年为了楼里,出生入死,浴血拼杀,难道……”夏昭离还是不敢在继续说下去,在他眼前的毕竟是雪羽楼主,毕竟能够让他在顷刻间丧失性命的人。他们这些臣下的心里都明白,婧姑娘为了雪羽楼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可能比不上刚刚才来的花溪,这个原因,他们一直都不太明白。
“你是觉得我怀疑她勾结拜月教,还是觉得我对她这次的惩罚太重?”
“楼主,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婧姑娘是不可能会背叛雪羽楼投身拜月教,只是您为何将她与花溪……”
沈绛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眼神凌厉,立马扫过了夏昭离的视角。虽说夏昭离现在是四圣使之首,但是若触碰到人中之龙的禁区,就算他功高盖主也无活路可寻。
为什么一提到花溪,沈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若你们所有人都对花溪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