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这些笑话传到二皇子的耳朵里?”黑土笑着躬身退场,私下却好奇地低问。
“民间关于他的故事更离谱的都有,这些笑话还算是善意的了,”她的眼中闪过恼意,他三番四次想置她于死地,还不准她嘴上报复几下么?“何况,他日理万机,大周皇族一向都不与百姓计较的。”
她在心底冷哼了一声,算准了那个二皇子不敢明着对她动手,暗地里对她也动过几次手脚了,就算她忍气吞声,他还是咄咄逼人,那倒不如大家撕破脸。
揽翠苑大大的招牌下面,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挥着手绢对来往的客人娇滴滴地勾引调笑。
“你确定是在这里?”焚落一脸阴沉地瞪着身边的一大一小。
“应该是这里没错。”焚沁头也不敢抬,小声地嗫嚅道。
“几位公子,快里面请……”
他们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涂脂抹粉的漂亮姑娘早已迎上前来,软软地笑着要将三人往里迎。
“哼!”焚落气怒地一甩衣袖,一大一小都只得乖乖地跟着。
老鸨陈妈妈眼尖,老远地就看到做男儿打扮的焚沁和焚落气质不俗,心中暗喜,这可是两条大鱼啊,不过他们身边的小男孩儿年纪也太小了吧,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竟然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来逛窑子?真不知道这两个大人怎么想的。
没有理会殷勤招呼的陈妈妈,甫一进门,焚落就锁定了一身小厮装扮,被众人簇拥着的焚清音。
“有个樵夫问大师:大师,大师,您修行了这么久还会动情么?大师说,一个月仍会动情三次。樵夫佩服道,大师果然已非凡人!大师谦逊道,哪里哪里,一次十天而已……”
“哈哈哈哈……”五大三粗的客人们拍桌狂笑,姑娘们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本大爷也是一夜一次,一次五个时辰而已,不知道牡丹你受的了吗?”
“哎哟,金爷,你最坏了……”
“噗嗤——”他俩身边一直苦着脸的小跟屁虫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混在楼里下流的哄笑声中一点都不扎眼,但还是引来两位真正大师的怒目相向。
特别是焚落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了,清高冷傲的他哪里听过这么多**秽语,焚沁都担心焚清音待会儿的脖子会被他拧断。
“哈哈哈,这白云真是个活宝,我都想把他买回去做小厮解闷了。”
“哈哈,要依我说,买白云还不若买黑土,白云也就那张嘴能说会道,黑土不仅会说话,人也长得俊儿,瞧他那细皮嫩肉的,尝起来味道肯定不错……”
客人们的对话越来越污秽不堪,焚落正要拍桌而起,另一桌的客人先动手了。
四个人一跃上台,隐隐将他们围住。
三个通脉,一个知命,好豪华的阵容,焚清音瞳孔一缩,很配合地露出惊恐的表情。
“少主,您这一趟出来应该玩够了吧,请和我们回去。”知命下境的灰发老人低低地说,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显然也是被众人的议论给气着了。
黑土收起了一直以来的笑容,颇有些无奈失望地说,“好,我和你们回去,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无辜的,莫要扰民,我的朋友也让他平安离开吧。”
他转过身,抱歉地看着焚清音,“我姓墨,不叫黑土,对不起。”
“无所谓喽,反正我也不叫白云。”她耸耸肩,倒是看得很开,早知道他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小厮了,普通人能把炼体下境的境界收敛得这么好,不让人察觉分毫么?
“那我们算是打平了,”他咧嘴一笑,“我叫墨非,你呢?”
“清音,”她抬首对上那四人不善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要走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让人看好戏。”
“好,我走了,你多保重,你是我活了这么大,交的第一个朋友。”墨非的眼神中有着伤感和不舍。
“慢着,和少主有过接触的人都必须要接受审查,你们把他也带走。”灰发老人不怀好意地看着焚清音。
“夜老!他只是个普通人!”墨非又急又怒。
“普通人?”灰发老人桀桀笑道,“普通人竟然这么小年纪就是炼体下境了?和少主您又同时在这里出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居心叵测,甚至有可能少主的离家就是被她唆使的。”
“炼体下境?”墨非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还是一脸坚决地说,“我离家是我一人所为,和他也只是萍水相逢,莫要牵扯无辜。”
“几位若有私人恩怨可以到决斗场解决,本店还要做生意,还请饶恕则个。”封城的每家店铺都有这样的供奉,负责看场子,揽翠苑的这个是通脉上品,在整个封城都是鼎鼎有名的,封城的几家最大的商铺都联手请他镇店。
可是面对这三个通脉,一个知命,他的压力就大了,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出去!”灰发老人一脸倨傲,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放肆!”他在封城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见过,特别是近年,几乎没人敢对他大呼小叫,就算是知命境界的大师见了面也是好言好语,哪有像他这么狂横的?
“放肆的是你!”灰发老人根本不屑理他,身边的三个通脉已经飞速出手,显然是多年配合得十分默契,只一个回合就把供奉打落台下直吐鲜血。
灰发老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吩咐道,“带上少主和这个小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