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见展昭一边把镜子往怀里塞一边拔腿往码头赶,赶紧追过去拽住:“你这猫儿就是天生劳碌命,大晚上的别说没有船,就算有船,人家也已经回去休息了,难不成你要挨家挨户的找?”
展昭顿住脚步,表情有些纠结,转转悠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白玉堂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捏捏鼻梁,道:“好了好了猫儿,莫在转了,看的白爷爷头晕。而且啊,你若是跑了,白爷爷也一定被大嫂撵出去,你这猫儿便行行好,乖乖随白爷爷回去才是正经。”
展昭继续纠结:“可是。”话没说完,被白玉堂打断:“可是什么可是,明日咱们一起去便是。”说着拽起展昭就往大厅走,由着展昭继续在后面纠结。
这厢展昭白玉堂在陷空岛过得滋润,包拯和公孙策却在开封府焦头烂额。这回倒是没死花魁,兵部侍郎方韵之却是死在了花魁的房间里。胸口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脸上还被刻了个‘罪’字。双目紧闭,面上却挂着极其诡异的微笑,身上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一旁花魁芸娘吓得眼泪直流,毫无反应,公孙拍了她一下肩膀差点被她把脸挠花。亏得庞统手疾,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拎到自己身边,否则非要破相了不可。
公孙努力伸手,拍拍庞统肩膀:“王爷,你能把学生放下来么?”一旁王朝马汉一会儿看看公孙,一会儿看看庞统也直点头。该放手啦,再不放手公孙就要被勒死啦。
庞统怔了一下,轻‘啊’一声,赶紧把公孙放到地上。刚刚直接拎过来,然后只顾着想怎么躲那个发了狂的女人,倒是忘了公孙还在手里拎着呢。说来也是公孙策实在太轻了,拎在手里完全没重量,导致他直接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忽略了。
公孙双脚终于踏在地上,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襟,拎了药箱子便朝那‘兵部侍郎’走去。面上毫不在意,心中却骂道‘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手上力气大,他就跟羽毛似的了?拎着不放下竟然什么感觉都没!’公孙一边骂着一边往前走,等到了离花魁两步远的时候又停住了。
尸身在床里面,花魁坐在床外面,十根指甲看着都吓人,他是真没有勇气过去了。在瞄一眼那芸娘的手,真是,后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庞统晃悠着走过去,又朝着公孙伸手过去,结果接了公孙一记眼刀,顿了一下,一把拽住芸娘的衣领,甩手便丢给身后的衙役们。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公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公孙担忧的瞧了一眼那芸娘,提着药箱子爬到了床榻上,小心翼翼的剥开尸身的衣襟,按了按胸口。眉头微蹙,再去研究那刀口,伸手攥住刀柄,晃了晃,刀还是插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庞统抱着手臂瞧他,见他一点一点晃动那把刀,‘啧’了一声也伸过手去。公孙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声,就听刀刃在骨缝间的一声响,庞统直接把刀拔了出来。然后递到公孙面前,一脸‘瞧你那点劲儿,这都拔不出来的表情。’
公孙手指僵了僵,慢慢结果眼前的刀。回身干脆的道:“王朝,请王爷出去坐坐,喝杯茶。”
王朝应了一声,走过来一脸纠结的盯着庞统看。自己不过是六品校尉,人家是王爷,捏死自己分分钟都用不上。庞统倒是不用他开口,捏捏下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间。
公孙、王朝长长舒了口气,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却不想过了一会儿庞统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几杯茶,给众人发了一圈,搞得众人端着茶有些哭笑不得。王爷亲自端茶自然应该是受宠若惊,但若是面前有这么一具诡异的尸体那就另当别论了,在场除了征战沙场十余年的庞统,估计也就公孙能喝得下东西。
果然公孙接过茶杯时先抽了抽唇角,但是在闻了闻味道后还是一脸享受的抿了一小口。然后将茶杯放回庞统手上,继续研究眼前的尸身。
庞统将杯子放到一旁,然后蹲在床板上,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还‘啧’了两声,道:“这样不应该啊,刀横着进去完全用不上力气。”说着绕道公孙身后,,握住他攥着刀正比划着的手,改了个方向,道:“你看,到应该是这样进去的,但是完全用不上力气,只有在战场上砍对方马腿的时候,我们才下令这样用刀。”
公孙若有所思的按着他的方向砍了一下,庞统继续道:“不对,要这样。”然后握着公孙的手动了一下:“懂了?”公孙点头,皱着眉头盯着刀发呆。半晌,又凑过去盯着那伤口看起来,若有所思道:“扶桑刀的用法,只是最后把刀留下了,大概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判断。”
庞统眯眼想了想,点头:“有道理。”然后贴着公孙的背蹲着晃悠。
公孙被他晃悠的烦了,挪了个地方,眉头拧成个疙瘩:“王爷,学生一直想问,您不在大人身边,在学生这里做什么?”
庞统又凑过去,道:“大人身边有黑狐跟着呢,我来这边看看。”
公孙在挪过去,道:“王爷没有军务要处理么?学生这里有王朝马汉就好了,不用劳烦王爷。”
庞统挠了挠头,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没关系,我闲着呢。”
公孙张了张嘴,低头继续研究伤口。半晌,站起身跳下了床榻,吩咐了衙役收尸。然后背着药箱子下了楼,一路急性,满面愁云。庞统挑了挑眉,不怕死的蹭上去,问道:“我说阿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