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糕点等副食品,二楼各色布匹、毛线、成衣,三楼是些家具大件。
张小华围着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绕了一圈,小心翼翼看了眼底下标注的价格,回头跟姜芮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捂住嘴,笑着跑开了。
那价钱,她们剪一辈子兔毛都不一定买得上,简直吓死人!
赵南就在两人身后,看她们跑下二楼,没做停留,直接准备往一楼走,便问:“要不要买什么?”
姜芮停下脚步,轻轻摇摇头,“就看一看。”
张小华笑着问:“你是不是要给家人买东西?我们可以替你参考参考。”
赵南点头说是,三人就在二楼逛起来。看了一圈,他看中几条女士羊毛围巾,据售货员说是南边来的时髦样式,大城市里的姑娘人手一条。薄薄的围巾,摸着又软又暖,比用毛线织的暖和多了,一条就要好几块。
赵南一下买了七条,几十块钱花出去,不止张小华和姜芮吓了一跳,连售货员都惊到了。
张小华多少猜到一点,嘴里开玩笑:“阿南买这么多,难不成打算转业卖围巾去?”
到了一楼,赵南又买了一包水果糖,一包奶糖,之后他提议一起去吃午饭。
整个阳安县就一家国营饭馆,现在饭点,饭馆里人不少,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赵南问她们喜欢吃什么。
菜单就写在墙上,姜芮选了个清炒小油菜,张小华点了萝卜排骨汤,赵南起身去窗kǒu_jiāo钱拿票,又把票送到后厨。
等他走远,张小华吁了口气,对姜芮说:“看他刚才花钱那架势,真把我吓了一跳,人家买一条围巾得考虑多久?他一下子买七条。别人买糖按颗,他是一包一包的买。好在我把持住,没表现得太惊讶,不然都被他衬成土包子了。”
姜芮笑道:“嫂子可一点都不土,咱们家最能镇住场子的就是你了。”
“这话我爱听。你说你呀,对着我笑那么好看,戴那么高的帽子有什么用?你也对人家笑一笑啊。嫂子跟你说,你别看他刚才花钱大手大脚的,多半是想在你面前显摆,做给你看的。他们家才多少人,需要买七条女士围巾?里边肯定有你的份。哎呀,我小姑子就是厉害,才一个照面呢,就把人迷得挖空心思想讨好你了。”
姜芮抿着嘴角轻声说:“嫂子可小声点,叫人听见了,连累你跟我一起丢脸。”
“还调侃起我来了?”张小华挑眉,“刚刚我才在人家面前说你话少,不是嘴皮子利索的人,现在就自打嘴巴了,你这哪里不利索,是深藏不漏才对!”
姜芮含笑不语。
张小华看在眼中,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这小姑子不简单。
以往只看她埋头干活,不争不抢,一瞧就像是会吃亏的。今天第一次相看人家,要是一般小姑娘,准是又羞又慌。可她这位小姑子,瞧着羞是羞了的,慌却一点都没有。现在这副嘴角含笑的模样,分明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她再一想那赵南,虽然话少,可一见小姑子,那眼神就管不住,一下一下往她身上瞥,刚才还那样积极表现,谁都看得出,他已经上心了。可她竟看不出宝琴是什么想法。
张小华不由暗想:或许大家都看走了眼,这杜家,宝琴才是最藏得住的那一个。
男女双方都到各自家中看过,趁着年前,两家把日子定下,就在正月十二。
过年前后是所有人最悠闲的日子,一年从头忙到尾,这几天总要歇一歇。
赵家人却歇不得,再过十来天,赵南就要结婚,为了彩礼和喜宴,全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姜芮也不能休息,家里的兔子每天都要喂新鲜草叶,冬天野草少,这段时间,她得跑更多的路,才能把几只兔子喂饱。而且等她嫁人,这些兔子就得让杜家其他人来照顾,杜宝珍要上学,杜有福和杜宝强不必说,就是王桐花,在农忙时也要去农场干活,兔子只能交给张小华。
几天前,姜芮就已经开始教她喂兔子的一些常识和禁忌,以及如何给兔子剪毛,如何照顾新生的小兔崽等等。
原本对于她嫁去赵家,王桐花只有喜悦,可现在看她每天交代家中的事,忽然意识到,女儿要离开自己身边了,喜悦中便添了几分酸涩。
这份心情逐渐影响了杜家其他人,赵家人来过后,当天晚上,姜芮躺在床上,杜宝珍忽然问她:“姐,等你嫁人,我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去找你了?”
姜芮说:“我如果在家,你当然可以去找我,但是以后说不定要随军。”
“你要随军?”杜宝珍一惊,“那不是一年只能回来一次?”
“听说是这样。”
杜宝珍安静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说:“我都不想你嫁人了。”
姜芮笑了笑,“就算我不嫁人,等你考上大学,一年不也只能见一两回了?”
听她这么说,杜宝珍忽然有些迷惘,远离家人,孤身去远方读大学,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她想到抽屉里那些信件,动摇的心又逐渐坚定,她并不是一个人,有人在等她。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再穷的人家,这一天都要尽力做出一桌最好的饭菜,犒劳全家人。
吃过晚饭,王桐花和杜有福给了小山楂一个红包压岁,里头或许没有多少钱,但装着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和心意。
除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