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本性而言,向芷遥是吃不得亏的,想当初若有人骂她,她会毫不客气的问候回去,若有人敢对她动粗,她就找来更能打的,揍到那人生活不能自理。哪会像现在这样,连还手都不敢。
不敢。因为一旦还手,这些人就有了理由杀她。一边是王爷的女人,一边是个罪人,没有任何悬念的。
一旁被家丁压制的果丁拼了命的挣扎,哭的昏天黑地,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吴茉茉嫌她吵,就叫家丁把她打晕,扔进库房反锁了。
耳光依旧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中,却没人注意到,跪在地上受刑的狼狈女人,眼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那侍妾到底是养尊处优的,打到二十下已然没了力气,最后十下的威力远不如一开始,可是向芷遥脸颊上已肿了一指来高,每再挨一下,都犹如针刺般疼痛。
三十个耳光打完,侍妾甩甩发麻的手,回过头看向几个有名分的,等她们的意思。
“咱们回吧,教训也教训了。”讲话的是柳烟。她眼中尽是不忍。
樊颜影淡淡瞟她一眼,刚要讲话,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悠悠传来,“我说你们也太心急了,想教训人都不去过问王爷。”
众人讶然回头张望,只见一蓝衣女子冉冉而来,眉宇间是肆意张扬的风华,正是宫琪。
“你去见王爷了?”樊颜影率先发问。
“嗯。”宫琪发出轻微的鼻音,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尊贵感,“她是王府的罪人。论身份,要在奴婢之下,即便杀了都不为过……我也是多事,还去问了。王爷可嫌我烦呢。”
笑着,走到向芷遥面前,挑起她的下巴。
“涟儿姐姐,你也别怪王爷心狠。当初你和皇上有染的时候,就该预见到今日的下场。以前皇帝怎么对咱家王爷,现在王爷还给你,情理之中。”
说完,轻轻松开她,转身看向其他人,笑道,“我说你们也太不讲究了,教训奴婢非要选在在洗衣房,干其她下人什么事?她们做错什么了,你们一直让人家跪着?站起来站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有她的命令,无关的下人立刻都作鸟兽散了,至少表面上,洗衣房恢复了往日面貌。
吴茉茉走到宫琪跟前,眼神兴奋,“琪琪姐,你说这贱人该怎么处理?”
宫琪看她一眼,轻笑,“我跟她没什么交集,只是来传达一下王爷的意思,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我可要回去了,厨房里做着吃的呢。”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建议你们把她拖出去教训,别耽误洗衣房的下人做事。”
本来向芷遥以为,三十个耳光就算完事儿了,可宫琪过来说了这一番话,她便知道,这罪还远没有受完。云长歆他竟然……
竟然默许这些女人侮辱作践她。
为什么这么残忍?这可是他同床共枕结发三年的妻子啊……
宫琪走后,吴茉茉眼中的狠戾已然遮掩不住,“楚涟儿,可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施加在小荷身上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你。”说罢,叫来洗衣房的家丁,要将向芷遥押到后院去。
向芷遥后退一步,避开家丁的手,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之所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是因为脸实在太肿了,张不开嘴。
樊颜影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吴茉茉的肩,“我也先回去了休息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一来怕真出了事儿,她可以不担责任,二来吴茉茉下手很辣,不担心不够替她出气的。
其实,吴茉茉对楚涟儿有怨念,向芷遥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楚涟儿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贤惠到主动帮云长歆选女子纳妾。可就是这样一个贤惠、对所有侧室极为宽厚的女人,却唯独针对吴茉茉一人。
总跟云长歆说,吴茉茉品行不端,不宜为侯府开枝散叶,劝云长歆把她打发走。
这搁谁谁不怀恨在心。
平宁府后院,空旷的场地上,零星落有几片枯叶,剩下的就是一层浮土。
这边通常不会有人经过,听说以前有云长歆的手下在这里过招,还有逢年过节的杀猪宰羊。
家丁拿了几厘米粗的木棍过来,犹犹豫豫的看向几个女人,“娘娘们,真动手么?”
疯了,真的是疯了。向芷遥惊恐的退后两步。吴茉茉竟然真的要把小荷受的刑罚施加到她身上,她不计后果的么?
吴茉茉不耐烦的道,“这么多话干什么,你只管打,出了事儿我们担着。一会儿自有赏赐给你。”说罢走到树下石凳旁,侍女连忙拿自己的手帕铺上,她坐稳后,便好整以暇的望着院中对峙的几人。
一听有钱,家丁们千恩万谢,走过来要把向芷遥摁在地上。
向芷遥怎能轻易让他们如愿?抬脚朝其中一个家丁腹下踹去,成功的让那人弓起身子在地上打滚。趁着包围圈出现短暂缺口的几秒钟,使出全身力气冲了出去。却不是逃跑,而是直奔吴茉茉,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扼住她的咽喉。
之所以逆来顺受的跟着他们来后院,是因为后院人少,方便她动手。
她能理解吴茉茉不想她好过的原因,但她不是楚涟儿,不可能为她们两人之间恩怨买单。她只知道,刚刚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让家丁打晕了果丁。
习武之人能掌控好力道,可这些家丁是什么水准?直接用木棍生生把果丁敲晕了。那时向芷遥跪在地上挨打,看的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