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猜到几分余绍西的身份,于雏的妈妈哭得更大声了:“哎呦我可怜的女儿啊,好好的人在学校里也能没了,留下我和你爸怎么办,老天让我们过不下去啊。”
校长被嚎得擦了把冷汗,其实每年大学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跳楼,比如失恋啊或者成绩不及格没拿到学分,只要学校处理得当,压下消息,再与家属协商好,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雏的事情严重就严重在,在校领导收到消息前,于雏的父母先一步向媒体哭诉,并将责任推到了学校身上,而媒体为了热度将这事又传到了网络上。这年头再小的一件事,经由网络传播,再加上媒体推波助澜,都会变成大事,更何况一些媒体为了吸人眼球还用了“校园暴力”等词,更是戳中了不少家长的心。
在炎热酷暑中,校长又一次擦了把汗,心下咒骂。
也不知是哪个小兔子崽子把这件事告诉于雏的父母的,害的学校一下子被动了。
偏偏六月又是招生热潮,如果这件事情不处理好,只怕学校资源要受到挤兑,到时候他这个校长才真要完了。虽说不至于校长位子坐不稳,但背上个警告处分是难免的了,并且恐怕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要伏低做小。
想到背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副校长,校长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再次咒骂了告密的学生,他脸上堆满了笑,任由于雏妈妈骂也**咬牙打着官腔。
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是学校的错,承认了那对的也成错了。
余绍西面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看到他,校长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显然他已经接到通知,知道这次的案件会由余绍西负责。
在a市这座掉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当官的城市里,年纪轻轻就进入公安部,并在年初的国际会议上负责最高领导安全、事后被接见表彰,要么是有实力,要么就是背景硬,不管是哪一个,校长都不敢得罪。
更何况如今有人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他高兴还来不及,因此语气格外亲切:“你好,我是z大校长,敝姓蒋,请问是余队长吗?”
余绍西道:“我是。”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于雏同学被人发现从c教区五号楼上跳了下来,具体原因恐怕还要麻烦你们调查清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于雏妈妈哭得更来劲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你们老师不作为,放任学生逼死我女儿的,她才21岁啊,你们怎么能忍心呢……”
“哎,事情都还没调查好,怎么能说是学生做的。”校长板着脸道。
虽然看不惯校长狐假虎威的样子,不过这话倒是没错,因此余绍西也没有反驳。
未料引起于雏妈妈的误解,她瞪大眼睛,尖声道:“难道你们还打算官官相护?!”
她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外面哄闹的声音有一瞬的凝滞,继而如同爆炸般轰然爆炸,闪光灯不断,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兴奋的讨论。
官官相护官僚主义这种话题的热度可不低,所有媒体都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压上来,险些就要突破警戒线。
于雏妈妈也听到了,还以为记者是在给她壮胆,声音更大了:“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赖学校不走了!你们可别看我年纪大就想蒙骗我,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呢。”
校长道:“您放心,只要调查结果出来,是学校的错,我们绝不推脱,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
补偿。
于雏妈妈转了转眼珠子,声音依然洪亮,不过气势已经软了一些。
余绍西已经自动屏蔽这两人的对话,听着同事的初步调差结果,抬头看了眼教学楼,一边走一边问:“后面还有一个门?”
“对,不过那扇门每天晚上都会被管理员锁上,第二天早上八点再被打开,我们也向管理员确认过,他昨天走之前有将门锁上。”
余绍西“嗯”了声道:“走吧,去楼上看看。”
楼顶空旷,余绍西向外远眺,只看到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教学楼。新建的教学楼多是五六层高,相较而言,这栋楼确实低了些。
他慢慢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于雏可能的跳楼点往下看,只看到一片人头攒动的人海。
收回目光,看到栏杆处印着的鞋印笑了下。
迟漫漫本来是没打算五一回家的,毕竟她就是a市人,没有其他同学独在异乡求学的强烈的思家心态,更何况五一就三天假期,来来回回实在麻烦。
可惜母上有令,她拖了一天,还是没逃过电话追杀,只能老老实实地收拾行李。
即使心里再怎么抗拒,动作再怎么拖拉,她那点东西还是很快就收拾完了,并且24寸大的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然而正在她准备拖着行李箱下楼时,外面一声惊雷,下雨了。
迟漫漫:……
这大概就是对拖延症晚期的报复吧。
想到无时无刻不挤满人的公交和地铁,她有那么一瞬心疼自己的荷包,毕竟a市出租车起步价,14块。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不过余绍西反应也快,第一时间就下令保护现场的完整性。与此同时,众人也一齐往教学楼里撤。
记者倒是有心想趁这时间从余绍西嘴里掏出什么,不过这时候警察一溜烟围着他,记者望了望,最后还是怂了,自我安慰道,没事,总是有机会的。
余绍西看着就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