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然:小琪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像卡在了滚烫的油锅,里里外外的疼。我从小把她护在怀里,冷了热了都要担心。可最后,却偏偏让她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我自以为是的爱,终究是自以为是。
**我是天底下最努力的分割线**
包间里静静的,连我们的呼吸声都极浅极浅,不远处的鱼缸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鱼还在愚蠢的游来游去,我突然对它们产生了羡慕之情,鱼只有7秒的记忆,短的可以永远享受新生,多好啊。
夏翊然靠在椅背,闭着眼,右手的指抵在高挺的鼻梁间,连成一个性感的弧度,而我,像一个犯了毒瘾的人,压着yu 和贪婪,以为自己不在意的看着他,其实心跳快的像拨了一曲节奏极强的琵琶曲,我想早早离开,我怕再这么下去,我这几天的淡漠,便要白装了。
夏翊然睁开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抬,我的心漏了一拍“我这6年也过的并不好,你当我抽出6年的时间……去解了一个心结,好吗?”
这个心结指的是什么,我又何尝不知道,没有人我更清楚,夏翊然是多么的渴望过父爱,即便他从未说过只字半语。我的手指在裤子狠狠的扣了扣“夏翊然,你既然知道我外婆去世了,应该也知道我爸不要我了吧。我爸妈离婚了,他和从前一样,扔下钱抛弃了我们母女,永远的。在你不辞而别的那个夏天,我的外婆和父亲,也相继离开了我,我在那短短的一个月,清楚的知道了什么是生离,什么又是死别。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弃我而去,我成了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夏翊然眼底的悲伤荡来荡去,那好看的眸子像墨汁泼进了水里,越来越散,越来越淡。他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很轻很轻“小琪,对不起,在你经历那些伤痛时我不曾陪在你身边,让我以后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夏翊然这句好不好简直跟小时候他哄我时一模一样,仿佛我还坐在他的膝头,他低一低头,把全世界的温柔都捧到了我的眼前。
我觉得我扣着裤子的指甲要断了,我摇摇头继续说“所以我病了,病的很严重,我几度认为自己要死了。那以后,我的性情,我的身体状态,我的饮食喜好,甚至我的经期,都彻底的变了,我像经历了自己和自己的生离死别,所以,夏翊然,你记忆里的那个谢小琪,已经不是眼前的我了,我们现在坐在一起,是很陌生很陌生的路人,我们彼此都放过对方,我们留在那个夏天,谁也别回头了好吗?”
这些话我说的风轻云淡,其实是在拿刀尖往自己心捅,捅一次不够,非要千疮百孔才算解脱。夏翊然不再看我,端起手边的红酒杯,一饮而尽,那泛着水泽的殷红的唇,和我记忆的味道慢慢重叠,我对着这样的活色生香做着若无其事的告别,真他妈的难受。
酒杯落在桌面,沉闷的一声,夏翊然掀起的眼眸像带了风情,刚刚多了一份蛊惑。“可是,你爱不了别人,不是吗?”
我低低的吸了一口气,压下艰难“我是没有爱别人,但我也不爱你了。”
夏翊然一点惊讶都没有,反而摸着下巴笑了笑“你觉得我会信?”
……这是打哪来的自信?“从前,我觉得我对你的欢喜和贪恋,像舒婷笔下的橡树和木棉。你走了,把自己从我身边连根拔起,连带着我也去了半条命。这漫长的六年,像一场又一场的凌迟,风霜雨雪,我都独自承受。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已经行将木,毫无声息。我的确遇到过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他们的心意,他们的欢喜,我却统统没有放在眼里,我错过了很多场青春正好的爱情,拒绝了很多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只等着长在我心底的夏翊然,可我等来了什么?我的橡树已经和别人成了森林。我等了这六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心死。夏翊然,这份心死里,包括别人,也包括你。”
这像一场灵魂的博弈,夏翊然太笃定我对他的感情了,他大概是坚信,哪怕他离开六年,我也照样初心不变,他大概是坚信,此生我非他不可。我要把自己揉碎了跟夏翊然讲,他才有信一分的可能,“这六年,最开始,想你的时候很痛苦,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到后来我一个人经历了所有我想跟你一同经历的事,所有我想要你在我身边的时刻,你都不在。希望终于化成地平线那缕看不见的光。我才算明白,什么叫做痴心妄想。那以后,我再想起你,每想一次都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夏翊然,六年前你不告而别,六年后你携手他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话,我们分手吧。”终于,这句话还是说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很好商量的。
夏翊然咬牙切齿的说出三个字“你做梦。”那表情,好像是我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剥夺了他的一切,还不想对他负责任一样。
我真的气笑了,也终于失去了耐心,“做梦的是你吧,夏翊然,怎么,娶了金枝玉叶后还想着把我金屋藏娇吗?”我伸了伸被自己抓出褶的裤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抓起一旁的包“夏翊然,你清醒一点吧,我谢小琪要是想找个人爱,容易的很,我想找,也会找个单身的,真的轮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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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自己的生离死别
这是我能想到的,失恋后最痛苦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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