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区,显得有些瘆人。趣*讀/屋
特别是进入秋季,昼夜的温差也是颇大,让在车子外面站岗执勤的我和王忠辉被冻得忍不住抱着双臂,不断地摩擦,以此来寻找一丝温暖。
而山风吹过,卷动着树叶,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借由透过树丛间撒落下的月光看去,那一棵棵的树木就如同是一只只恶鬼一般,半隐在黑暗当中,挥动着干枯的手臂,有种要择人而噬的感觉!
给王忠辉发了一根烟,点燃之后,我俩吞云吐雾。
听着耳畔时不时就会传来的猫头鹰叫声,还有其他我也分辨不出的动物嘶吼,我忽然觉得,这里尽管有点吓人,有点荒凉,有点无聊,条件有点艰苦,可其实如果我们打定主意要在这里长久地生活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远离城市,有水源供应,靠山吃山,大批大批的猎物可以供我们捕食。
没有太多的丧尸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只要我们能够在这里建立个小型的防御基地,简直可以称之为人间净土,世间天堂!
“唉,若是阿钰、强哥、杨涵韵和小咪也在这里就好了,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只要不出意外,在这里生活几个月乃至几年,恐怕都没有什么问题。”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由得感慨道。
王忠辉听着我的话语,默不吭声,低着头,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我看他兴致不高,好像是有心事,便开口问他:“你怎么了?”
王忠辉摇了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可惜上面都被树冠给遮挡住了,除了晃动的树影以外,啥也看不到。
“田哲,你说这场灾难,到底是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听着王忠辉那幽幽的话语,我心里微微一突,悲从心来。
想起我父母的身死,也想起了与阿钰的分离,望着王忠辉那一脸苦涩且落寞的表情,我想了想,对他道:“你想家人了?”
王忠辉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些干涩:“我想我老婆,想我父母,想我兄弟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样了?田哲,你知道吗?我很想回家一趟,回去看看,可是我又害怕,既是害怕路途艰难,咱们会碰到危险,也怕到时候我看到的,会是让我绝望的一幕!与其得悉答案,我还不如在心中幻想,最起码这样我不会太难过,能够保有一丝期盼。”
我的心弦再次被扣动了一下。
是啊,我队伍里的兄弟姐妹们,几乎都是外地过来打工,或是旅游、出差的。
骤然碰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曾打电话回家,可是有的能打通,有的打不通,过了这么久,家中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一无所知!
我能理解他们的感受,每日每夜,他们的心里肯定都在承受着煎熬,可他们却从不开口,压抑在心里,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相比之下,我觉得我好多了,没有娶妻生子,父母的情况我也知晓,长痛不如短痛,痛过之后也就没那么纠结,不用经受那种折磨了。
“唉。”轻轻地拍了拍王忠辉的肩膀,我忽然觉得我这个队长当得真是挺失败的。
同伴们的感受,我并未能彻底考虑到。
可是,即使我考虑到了又怎样?
王忠辉也说了,路途艰难,我们想要一一过去寻找,绝对是九死一生!
再者,无从得悉消息,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就算有点当鸵鸟的嫌疑,但不用一下子被从心脏“捅一刀”,痛得没那么撕心裂肺!
“如果他们还活着,咱们肯定还能碰上。”我只能如此安慰王忠辉。
王忠辉颔首,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又用脚拨了点泥土掩盖,免得会有残留的火星。
“我去上个厕所。”对我说了一声,王忠辉朝着左边的密林里走去。
我将剩下的一小截烟抽完,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步枪。
无聊之下,我还举起步枪,将眼睛凑在瞄准镜上看了几眼。
忽然间,我借由这夜视瞄准镜看到了远处的树丛里好像有几道影子闪过!
立马就提起了精神,我站直身体,将眼睛凑在瞄准镜上仔细观察,同时嘴里也发出了大喝:“什么人!”
声音在这密林当中回荡开来,左边王忠辉所在的方向立刻传来了拉动枪栓的声响!
几秒钟后,王忠辉小心地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有敌人?”
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刚才看到几个人影,不过现在不动了。你在这里等我,给我掩护一下,我过去看看。”
说完,我平举着步枪,小心翼翼地朝那里靠近。
后面王忠辉的枪口一直在我身体两侧徘徊,而车里的人也在听到我的叫声之后,纷纷下了车,询问王忠辉是什么情况。
我尽量地放轻脚步,走出了大概五六十米。
靠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前面就是我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了。
侧耳倾听,几道急促的呼吸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更有一道压抑的声音,好像是小孩子被人给堵住了嘴巴似的。
“对面是什么人?我数三声,不出来的话我就开枪了!”嘴里如此喝道,我也不太敢贸然冲出去。
因为,我怕对方手里也有武器,如果我冲出去的话,一不小心被他们给干几下,那可就悲剧了。
“别开枪!”
许是知道被我发现了,一道男性的嗓音响起。
而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四道身影出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