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康夫妇还想试试看倾颂的意思。
如今听着倾颂这么说,他们的心都跟着雀跃起来。
莫非,这就是暗示?
珍灿听着倾颂的话,手隐隐颤了起来。
夜康又给倾颂递了一杯茶,而珍灿不愿意坐在倾颂身边,偏偏坐在倾颂斜角对面。
倾颂到底是凌冽的儿子,从小又养尊处优长大没病没灾的,身高早就破了一米九,他的长臂轻轻一递,那盏茶就送到了珍灿的面前。
珍灿正拾了个抱枕搂在怀中,那一双轻颤的双手也躲在抱枕之下。
此刻,面对倾颂递来的茶,她心乱如麻!
夜康激动不已:“珍灿,快接着!”
今夕也紧张起来:“珍灿,快点接着呀!”
珍灿错开眼:“我不喜欢喝茶。”
夜康夫妇:“……”
倾颂淡淡一笑,收回那杯茶的时候,又听珍灿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需要理由!”
倾颂清润的面容一僵,动作也随之一僵!
他轻轻啄着那杯茶,口中心中各种滋味。
就在夜康夫妇也觉得过意不去的时候,珍灿忽然拿开抱枕起身,走到夜康身边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递给倾颂。
他错愕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也在打量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情绪紧张而失态:“四殿下,麦兜的事情非常感谢。
虽然我父母已经表达过谢意,但是,我作为麦兜的母亲,也该亲自对你表达感谢。
这杯茶,当我敬你,谢谢你帮助了麦兜。”
倾颂将手中未喝完的茶放下,正要去接她那杯,又听珍灿温声道:“我也祝愿四殿下身体安康、万事如意,早日觅得如意佳人,成就一段良缘。”
夜康深呼吸两次,差点就想揍珍灿了。
今夕紧抿着唇,她心口发堵。
倾颂来这里,竟然没有戴隐形眼镜,他昨日开始排练、演出、帮助麦兜所做的一切,甚至今日接了她的电话从纠结到应允,从选衣到挣扎,今夕全都看在眼里。
倾颂是带着一颗磊落的赤子之心来的。
她望着珍灿,温声训斥:“珍灿,四殿下宽厚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能……”
“好!”倾颂忽而打断了今夕的话,望着珍灿,勾唇一笑:“我会早日觅得如意佳人,成就一段良缘。倾颂在此,谢郡主吉言。”
氛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珍灿心头一跳。
倾颂将那杯茶喝尽,落杯的时候,温声道:“我知道过去许多年,因为我的年幼无知,还有曾经与珍灿郡主之间的童言无忌,让乔将军与王妃为难了。
甚至到现在,你们可能还觉得有些尴尬。
今日我过来,就是想让你们放下芥蒂,我一早就说过,做不成恋人也有亲情在的。
昨日之日不可留,当时大家都还小,可是如今都是成年人了,能拿的起,自然也能放得下。
我会往前看,也希望诸位能够往前看。
郡主刚才的祝福我接受,我也盼望郡主能早日觅得如意郎君,给麦兜一个完整的家。”
夜康夫妇闻言,心底那份奢望已然碎裂。
珍灿尴尬地站在原地,忽而不知道要做什么。
正因为她不施粉黛,真实的脸色跟唇瓣颜色变化清晰展露,倾颂很轻易就看的清清楚楚。
珍灿立着不动,仿佛僵住。
倾颂温声询问:“郡主还有事?”
她这样站着,就挡在他面前,还挡在他与夜康中间,实在是突兀。
珍灿回神后立即转身回到原地坐着。
午餐,确实是精心安排的,倾颂品着红酒,与夜康侃侃而谈,偶尔吃点精致的菜肴,却至始至终不曾要过任何主食。
珍灿跟麦兜很快吃完,要带着麦兜回去,可是麦兜说什么都不肯。
她眼巴巴地盯着倾颂,仿佛倾颂身上有什么魔力,深深吸引着她,让她挪不开腿、也挪不开眼。
珍灿万分尴尬,这顿饭也吃的索然无味。
她小声道:“麦兜,你不走
,妈咪先走了。”
麦兜挥挥手:“妈咪再见!”
显然,麦兜根本无所谓她此刻在不在,麦兜只望着倾颂。
珍灿深呼吸了两次,终究将女儿留在春阁,与众人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倾颂没有看她一眼,在她打招呼的时候依旧与夜康谈笑风生。
珍灿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了,转身赶紧就跑。
她一口气跑出了春阁,捂着心口,眼泪已经不管不顾地落下了。
寒风刺啦啦地吹来,她刚吃完饭,跑的岔气疼,用手摁着,停下,想歇歇的,可是脑海中回忆起他的字字句句,又仿佛身后又洪水猛兽,逼着她不得不赶紧回房间,关起门来恶狠狠地哭一场。
倾颂在春阁用过午餐,含笑与夜康夫妇告辞。
他说,昨晚演唱会大获成功,他晚上还要赶着跟同事们一起开个庆功宴。
谁都看得出他隐匿的疲惫。
他今日能来,能温和地与春阁的人相处着,虽然不能跟珍灿再续前缘很是遗憾,但是夜康夫妇心里至少踏实了。
只要四殿下与乔家没有隔阂,陛下他们也不会跟乔家有隔阂。
送倾颂上车离开的时候,麦兜拉着倾颂的手,难过地问:“我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呢?”
倾颂笑了,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正月十五,乔家有入宫伴驾赏月的惯例。”
这是不变的皇恩,多少年了,一直沿袭着。
麦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