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潆婼汗颜,看来自家老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今都说出这种话来了。据她所知,那定远侯和老爹一向交情不错,按理说也该叫儿子委屈委屈娶了自己。不知丁氏花了多大功夫,才让景家这样急急地来退婚。

“爹爹可千万别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子,”祁潆婼忙故作委屈地说道,“女儿一向命不好,如此,女儿也认命了。”

祁珩听女儿这样说,心里更是难受,看着女儿玲珑莹润的脸,又回想起了亡妻的容颜。

就在这时,一阵嬉笑声传来,只见两个穿红戴绿的公子并排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笑得还极为大声。

祁珩一皱眉,回身怒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祁志晖和祁志韬显然没想到一进门就能看见父亲,再看看父亲言行厉色的样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嘻嘻闹闹成何体统!你们给我跪下!”

祁潆婼也是一颤,她似乎还没见一向脾气温润的父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祁志晖和祁志韬也是两个性子软的,见父亲一发怒,立即瑟瑟抖抖地跪了下去。

祁珩的怒意却没有丝毫消减:“跪着吧,我不叫你们起来就不准起来。”

祁志晖和祁志韬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却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祁珩复又满脸歉疚地看向自己的女儿:“你放心,爹爹不会就此委屈了你的,我一定会”

“侯爷!”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喊打断了他的话。

祁珩皱皱眉,转头看见丁氏正带着个嬷嬷一脸急色地走过来。

祁潆婼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消息得到的可真快。

“侯爷,晖儿和韬儿这是做错了什么,老爷竟如此责罚他们?”

“他俩言行无状,自然该当责罚。”祁珩似乎对丁氏此时冲出来很不满,“慈母多败儿,这些事情你还是少管。”

丁氏却拿手帕抹起了眼泪:“我看分明是侯爷拿别人的事情迁怒自己的孩儿吧,晖儿和韬儿一向懂事,只因今日侯爷心情不好,便触着侯爷的霉头了。”

“闭嘴!”祁珩勃然大怒道,“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丁氏却不甘示弱地抬起头来:“难道是我说错了么,出了这种事难不成还是我的错?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替大姑娘圆着名声,回来却被你这般对待!连带着我苦命的孩儿也跟着受苦!侯爷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你!”祁珩忍不住扬起了手掌。

丁氏也没想到祁珩竟这般生气,眼里瞬间掠过一丝惊恐。

“住手!”

一声老迈有力的声音突然传来,祁珩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老夫人方氏在嬷嬷的搀扶下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老太太”祁珩犹豫地叫道。

方氏却看都没看祁珩和祁潆婼一眼,急急地越过他们去拉跪在地上的祁志晖和祁志韬。

“可怜的孩子,你们爹不心疼你们祖母可心疼,快起来吧。”

祁志晖和祁志韬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父亲,却还是在祖母的拉扯下站了起来。

祁珩的脸色沉得更深了些:“老太太,他们是做了错事我才”

“有什么错事比我孙儿的身子还重要的?”方氏不耐地打断他说,“这地面上这么凉,你这做父亲的好狠的心,竟叫他们跪在这儿,既丢了颜面又损了康健。”

祁珩语气生硬地说:“有些事老太太您不明白,我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

“你少拿这些有的没的敷衍我!”方氏不耐烦地一挥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如今我们侯府的名声都叫这个丫头给败光了,你却还这么护着她。”

“老太太!”祁珩也发怒了,“分明是有人在造谣生事,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的孙女呢?”

方氏哼了两声,说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却也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若是她自己行得正,端得直,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人说她的闲话?我看你也别在这里生闲气了,她师门兄弟这么多,随便找个嫁了就得了,反正本来身子就不好,你给她寻那些个好人家,人家心里怎会愿意?”

祁潆婼冷眼看着,也不作声,以前她就知道方氏偏心,如今看来,这何止是偏心,这方氏的心分明就是完完全全歪着长的吧。

艾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祁潆婼按住她的手以示安抚。

祁珩也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之间看着方氏说不出话来。

方氏爱怜地拍拍孙子的手背,冷眼看向祁珩以及站在他身后的祁潆婼:“你也别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我素来不喜她们母女。身子差就算了,还是个灾星,我们侯府何时染上过这些脏名,我看你还是让她快些嫁人算了,反正也老大不小了。”

祁珩气得背脊微微颤抖,但对方是他母亲,他又不能厉声反驳,他只觉得愈发地愧对婼儿,自己非但对不起女儿,还对不起先前故去的亡妻。

祁潆婼却突然开口了:“祖母此言潆婼受教了,也记住了,也望祖母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

方氏眉头一竖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自愿脱离这侯府了?”

方氏的声音里隐含嘲讽。

“怎么会,若我脱离侯府岂不是更让人非议祖母和父亲么?”祁潆婼笑得很柔和。

方氏傲慢地看了祁潆婼一眼:“你明白就好,若是识趣就老老实实地嫁人,也别在那劳什子扶叶门待了。虽然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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