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冰茹不明白嫤贵妃对她说这些宫闱秘闻的用意,是试探,还是敲打,亦或是警告?她可不觉得嫤贵妃是单纯的心血来潮,随意的同她说些没用的闲话。

嫤贵妃再看厉冰茹的眼神就有些变了,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就是很让人不舒服。

厉冰茹只当视而未见,乖顺的听从嫤贵妃的安排住到偏殿,嫤贵妃又指派两个宫娥照顾起居,说是照顾,也许说是监视更为确切些。

对她的态度也变了,看现在,让她舒舒服服的住在偏殿里,还有两个宫娥候着,随时待命。除了不能走出瑶华宫,基本上算是自由的。

夏末的天气,空气烦闷而燥热,厉冰茹打了两个宫娥,闲逛在偏殿的小园子里,累了,就拣一处背光的阴凉处纳凉小憩。

日子过得看似闲散肆意,却总觉得像是团了一团的阴云堵在胸口里。

碧云翻动,云诡波谲,漫漫舒舒之间,银银闪闪,忽而喊声震天,银光扬起血色四溅,流血浮丘的尽头,一袭白衣的公子犹如雪山屹立,蓦的,银剑长飞,如雪的白衣染上血色点点,迅晕染开来直至血流成河……

失血过多的嘴唇苍白开启,无声的唤着:“小茹……”

“小辰子!”

厉冰茹惊叫一声,从梦境中惊醒,手抚着胸口大口喘息。那梦境太真实,太惊骇,太让人不安。

轻风拂过,满身的凉意,厉冰茹这才觉身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抹一把额头的汗珠,扶着嶙峋的山石企图走到阳光下让惶惶的心安定下来。

这时有宫娥说着悄悄话从旁边穿过。

“让景王殿下去平乱,乱军五万,却只带三千的兵马,还都是老弱残将,景王殿下这一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可不是,若真是……那可连一个祭奠的地儿都没有!”

“姐姐,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狠心,一个是亲生的娘,一个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们怎么就能那样的狠心?”

“哎哟,你快别说了,这些个事儿是你我能评说的吗?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妄论主子,那是杀头的罪过!”

“我就是替景王殿下感到心疼……”

声音渐渐行远,厉冰茹盛在阳光下,傍晚的太阳明明还很炽热却让人感觉如寒冬腊月一样寒冷。

突然感觉很无力,李玉辰的这一趟出行,她一直觉得不安,她还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对战场的潜意识里的抗拒,却不想这些不安是有来源根据的。

李玉辰只带了三千的兵马去平五万暴乱的叛军?还是老弱残兵?这哪里是去平乱?这简直是去送死好不好?

怪不得李玉辰迟迟不跟她说这件事情,说起这件事情,邵海辉也是鲜少的凝重。怪不得她心里总是那样的惶惶不安?

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对找邵海辉,邵海辉执掌十万禁军,定有能力去帮助李玉辰!

厉冰茹整了整衣裳和头朝正殿走去,几个深呼吸之后,满心的着急慌乱尽数压下,脸上只看出镇静和淡然。

“贵妃娘娘,您让民女为虔王殿下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虔王妃,民女苦思冥想终于有了几个中意的人选,可民女还不知道虔王殿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厉冰茹点头哈腰的找着借口,虔王府在宫外,只要出了皇宫,再想办法回邵府就容易的多了。

“所以呢?”嫤贵妃打断厉冰茹的滔滔不绝,那一双精厉的美目落在厉冰茹身上,仿佛已经将人看了个透透彻彻。

“民女想要出宫一趟。”厉冰茹暗暗掐着手掌心,一边暗恼自己一说谎就紧张话多,一边又担心嫤贵妃看出端倪,笑得更加灿烂无邪,“那个……民女是想去一趟虔王府,问一问虔王……嗯,那个喜好……”

嫤贵妃嘴角牵起一抹冷艳的幅度,却没有开口说话。只睇了一个眼神给贴身侍女觅荷。

觅荷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镀金的令牌送到厉冰茹面前。

厉冰茹眨眨眼睛,有点茫然,待听到嫤贵妃一句:“这是出宫的金令……”连忙一把夺过来,飞快的行了一礼:“谢贵妃娘娘!”

话落,人也眨眼之间便冲出瑶华宫。

“娘娘……”觅荷震惊的望着厉冰茹跑远的身影,双手还呈着送出去的姿势,只是手掌心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找两个人跟上去。”嫤贵妃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唇角甚至还保持着刚才的淡淡冷意,“可别莽莽撞撞的跑迷了路!”

“是!”觅荷恭

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觅荷的身影刚刚消失,就有两个宫娥小心翼翼的推开正殿大门,恭恭敬敬的行跪礼:“奴婢拜见贵妃娘娘!”

嫤贵妃站在窗前,连眼神都不曾回过一眼,冷淡淡的声音便飘了过来:“事情办好了?”

“是!”一个宫娥恭礼回答。

“娘娘放心,”另一个宫娥抢声开口,“她并没有看到我们,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远远的瞧过,厉小姐正午憩小睡似醒非醒。”

“很好!”

两个宫娥立即就行了退礼,悄无声息的关上正殿大门,一切如来时一样。

嫤贵妃仍立在窗前眺望,一双美艳无双的眼里,不再是帝王面前的妩媚撩人,也不是面对宫人的清傲高冷。

流光烨烨的眼底,流转着世人少见的哀情思愁。

窗外是花红柳绿的园子,其间一条卵石小道早已杂草丛生,曾几何时常有幼稚的孩童从中跑过,她站在这个位置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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