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柳湘雪现在都是你名义上的夫人,是天龙堡的二少夫人!”南宫逸清面容温和,言语间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清凛。
南宫逸风默不作声。
“其实要说委屈,湘雪比谁都委屈。”南宫泓霖微微叹气,“所谓树大招风,天龙堡日益壮大的势力对朝廷来说始终是个威胁。皇上本意是公主下嫁,探访虚实,是柳太尉念着与爹的旧情,以天龙堡江湖门派不能承恩公主千金之躯为由,愿以千金代嫁。
柳太尉千金柳湘雪自幼体弱多病,从小被养在东华山静修,未曾涉世,单纯无邪,虽是年龄小了点,但与你也甚配。风儿,你要记得,柳太尉这是用自己的女儿换得天龙堡的太平,倘若公主下嫁,势必会有无数的皇宫密探,哪里还能有天龙堡现在的和平详宁?”
“知道了,爹!”南宫逸风垂,一副虚己受人的模样。
“湘雪在哪?”南宫泓霖忽然就冷了颜色。
“……柴房。。。”
“你……”南宫泓霖气得胡子上翘,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指着自己的二儿子好半天才喊出两个字:“糊涂!”
南宫泓霖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二弟,你一向都是挺有分寸的,怎么这次……”南宫逸清痛心疾的叹气,大步跟上南宫泓霖的步伐。
南宫逸风尾随其后。
远远的就听到从柴房传出来的喧闹笑声,笑声过后,又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再就突然静止了。南宫泓霖疑惑的皱起了眉。
“还有谁在柴房?怎么有点像……宣明?”
“宣明?”南宫逸清望了望南宫逸风,“怎么宣明也在柴房?”
“我也不知。”南宫逸风眉色清冷,眉头微微蹙着。
南宫泓霖心上的火又添了一把,他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儿子,又气又忧的朝柴房加大了脚步。
推开紧闭的柴房门,南宫泓霖看到他十二岁的孙子正抱着一根木桩一动不动的站着,脚步的姿势说不出是要跑,还是要走。
宣明在看到推门而入的人的那一刻,吓得赶紧扔掉木桩,用小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脸。
“你输了,哈哈哈,宣明,你又先动了!”
听见娇笑声,南宫泓霖才注意到背对房门站着一个湖青色衣衫的女子。而在他进门不久,那女子又喊又叫的去掰宣明捂住脸的小手,要把她手上黑漆漆的东西抹到他可爱的孙子脸上。
“住手!”南宫泓霖暴呵一声,跨步上前一把拉开厉冰茹把自己的孙子护在怀里,“哪来的奴才,竟敢对孙少主无礼?”
厉冰茹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搞懵了,她愣愣的看着宣明,看着护着宣明的中年男子,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生了什么事。
“爷爷,她是姐姐……”宣明从指缝里露出黑溜溜的大眼睛。
“爷爷?”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是宣明的爷爷?
“什么姐姐?宣明不怕,爷爷会保护你的。”南宫泓霖只当他的孙子是被吓坏了,紧紧把他搂在怀里,朝门外候着的下人喊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给我拉出去——”
“等等等等,你是宣明的爷爷?”厉冰茹指着眼前气度不凡的鬓间隐有白的中年人拧眉问道,又指着宣明,掷声道:“我是宣明的姐姐,我喜欢这样叫他,他也愿意这样叫我,我和他正在玩游戏,愿赌服输,这是游戏规则,你可懂?”
“姐姐……”
宣明朝厉冰茹猛眨着眼睛,只可惜那双被小手遮住的示意,厉冰茹怎么也看不到,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会忽略不计吧?
“你敢顶撞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龙堡!”南宫泓霖火冒三丈,他浑身散出来的威慑对于眼前这个满脸涂黑的小丫头似乎起不了一点作用。
而南宫泓霖似乎忘了,他的新儿媳妇柳湘雪就关在柴房呢。
“天龙堡又怎么了?”厉冰茹不服气的大吼出声,本来就够憋屈的了,“不过是虚有其表,除了以多欺少,以大欺小,还会什么?”
“湘雪,怎么说话呢?!!”
南宫逸风终于舍得站出来说句话了,他是巴不得两个人吵起来,吵个天翻地覆才好呢。但他又不得不顾及放纵这件事情的可怕后果。
厉冰茹闻声愣了一下,扭头看到南宫逸风,才恍然大悟。
“又是你搞的鬼,你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莫名其妙的把我关进柴房,好不容易有宣明肯陪我玩儿,你又找这么一个老头来责难我,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啊?”
南宫逸风看着指责他的女子,嘴角抽蓄。厉冰茹一张小脸涂得乌七麻黑的,只有一双眼睛明亮的似乎要流出光来。此刻往他面前一站,抬手一指,活像一出滑稽的闹剧。
但他说不出话来,厉冰茹铿锵有力的指责,让他心里产生一丝莫名的愧疚。
是不是,真的是他太苛刻了?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或许爹说的对,在整件事情上,最委屈的就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新娘子”,他还可以重新选择,而她,却要葬送一生。
这样想着,他心里对厉冰茹的愧疚就更多了一分。
这回轮到南宫泓霖怔眼了,他望望冷默的二儿子,又看看满脸涂黑的辨不清容貌的女子,好半天,才能说服自己承认这个黑脸的女子就是他的新儿媳妇。
“爹……”南宫逸风小心翼翼的开口,“她就是柳太尉的千金柳湘雪。”
“我才不是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