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之后。
“白老弟,李老哥墙都不扶,就服你!”李铭博一边说,一边挪屁股,让出四十倍望远镜前面的位置。
因为关系到位,所以开始的时候,白止战把他来到瞭望台的原因告诉了李铭博。
凑到镜头前面一看,白止战明白了李铭博这句话的意思。
在伸出海天线的那根桅杆的顶部,挂着一面随风飘扬的圣乔治旗,布兰王国皇家海军的军旗。
当然,一面军旗没什么意义,毕竟悬挂圣乔治旗也有可能是在一艘驱逐舰。
关键是军旗下面那个跟桅杆相比,尺寸很离谱,显得非常的夸张,看上去很不协调的瞭望台。
此外,还有舰桥后面那两根能隐约能够辨认出来的粗壮烟囱。
这些,正是“声望”级战列巡洋舰的辨识特征。
白止战效仿李铭博,用战舰名册的投影图像仔细对比了一番,确认没有错之后,才收起战舰名册。
此时,李铭博已经拿起话筒。
见白止战侧身回头,李铭博赶紧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让他别讲话。
司令舰桥里面。
接到瞭望台打来的电话,桂伯勇并没感到惊讶,因为已经能用高倍率望远镜看到那面旗帜了。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勉强能辨认出来,是一面白底红十字的圣乔治旗。
在桂伯勇接电话的时候,贺永兴走了过来。
放下话筒,桂伯勇先是点了点头,才说道:“瞭望长辨认出领舰是一艘‘复仇’级,确认是第一战巡分队。目测距离超过二十五千米,以现在的航速将在十五分钟之后进入主炮的有效射程。敌舰队没有转向,也许还没有发现我们,或者是没有起疑。只不过,敌舰肯定会在几分钟之内发起询问。”
贺永兴的眉头紧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此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敌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桂伯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贺永兴做出了决定。“严令各舰保持无线电静默,让通信员上桅杆,准备好灯光设备。在敌舰发起询问之后,宣称是第二战巡分队的‘金钢’号,尽最大努力缩短距离。使用国际海事的公用编码,千万别透露其他信息。”
“明白。”
“告诉后面的三艘战舰,转向机动以旗舰为准。在交战之后首先集火敌方领舰,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干掉敌领舰。”贺永兴长出一口气,又说道:“希望运气不太差,最前面那艘就是旗舰!”
桂伯勇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还能够看到‘冀河’号,要不要给三小队下达命令?”
贺永兴愣了愣,随后就皱起眉头。
沉思了好一阵,贺永兴才说道:“让第三小队见机行事,先向南转向,等我们与敌舰队交火之后伺机加入战斗。”
“第一战巡分队会向南转向?”
“你能保证之前观察到的快战分队没在这附近?”
被贺永兴反问之后,桂伯勇立即明白过来,也没再啰嗦,叫来了通信参谋准备发送作战命令。
“那个白姓参谋是不是还在上面?”
“对,他还在上面。让他回来吗?”
要不是贺永兴问到,桂伯勇都忘记了那个在两个小时前大放厥词,却准确预测了当前局面的年轻军官。
“不经历风雨洗礼,如何能茁壮成长?让他在上面多呆一阵,打磨掉一些棱角,今后说不准能成大器。”
贺永兴都这么说了,桂伯勇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少尉参谋。在帝国海军,像他那种有几分颜色就能做出一幅油画的年轻军官简直是过江之鲫,只不过在经历了风雨之后,还能成大材的就是凤毛麟角了。
几分钟后,两名瞭望员带着一套测距工具爬进了瞭望台。
一个瞭望小组,总共有四名官兵,平时只需要两个执勤,只有在作战的时候才需要四个全都上岗。
在战斗中,瞭望长负责报告情况,同时接受来自上级的指示。副瞭望长用四十倍望远镜观察监视敌舰,第一瞭望员观察弹着点与测距,第二瞭望员负责监视与防范来自其他方向的威胁。
因为白止战懂得如何使用测距仪,所以李铭博临时做了调整,第一瞭望员操作四十倍望远镜,白止战负责测距。
至于副瞭望长,暂时在下面待命。
其实,白止战有点失落,因为他觉得,在确认东南方向的是第一战巡分队之后就能返回司令舰桥。
可惜,现实再一次打脸。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白老弟,你也别叹气,就留下来陪老哥。”李铭博看出了白止战的心思,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把“水壶”递到白止战面前。“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等下打起来,这里是风景独好,而且特别的安全。不说其他的,有哪个敌舰的舰长会让主炮瞄准瞭望塔,而不是下面的司令塔,对不对?”
白止战苦笑了起来,对李铭博的“豁达”无言以对。
“来,喝两口,壮壮胆!”
“你觉得我是怂人?”白止战反问了一句。这是从“酒壮怂人胆”引出来的一个跟陈炳勋元帅有关的典故。
“白老弟,你赤手空拳的爬上来,一呆就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是怂人?”
话虽如此,只是李铭博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白止战,是不是怂人,等下打起来就知道了。
白止战也没再啰嗦,一把将水壶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