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兄弟二人洗漱完毕,伙房佣人送来了早饭。饭间,吴长风说:“明天上午,咱们去给老太爷扫墓,你安排人准备祭品,我的那份,我自己去集上采买。”

“往年扫墓,家里人都是一起过去,还有我大哥、二哥那边的人。”

“弟妹的身子还在恢复中,墓地阴气较重,不去为好。”

“咋天听你说,二奶奶今天回来?”

“中午前应该就回了。”

“我的意思是明天,咱哥俩去,可以带宁馨一起去,其余的人后天清明节再去祭扫。”

“行,就按你说的办。对了,我吩咐过冯管家,大哥要是需要用银子,尽管去前院柜上支,用多用少都随你,千万莫跟兄弟客气。”

“我晓得,眼下我也不缺银子。”吴长风笑了笑。

“中午,就不在家里用饭了,我要出趟门,傍晚才回来。”

“那我一会叫车夫套车,你随走随叫。”

“不用了,我一会骑马去更方便些。”

二人吃完饭,吴长风又去给干娘请了早安,问了马房的位置,一个人自去马房牵马。

出了南家大院,吴长风并没有急着上马,而是牵着马往镇子西头走。先是进了一家香烛店,把祭扫的一应用品选好,付了银子并交待店家:“傍晚的时候我来取,如果没来就差人送到南府前院。”出了店门才飞身上马,打马往小房庄方向奔去。

南宁馨一大早就离了老太太的房间,一路小跑着来到东厢的闺房,嘴里竟还不自觉地哼唱着小曲。香秀打开门一脸鄂然,“南大小姐,你遇着什么喜事了?”

南宁馨也不理会,吩咐香秀打水洗漱,也不去吃饭,换了衣服坐在了梳妆台前。推开梳妆台前的窗,隔着窗外的几颗枣树,正好可以远远地斜望见西厢房的大门。重又坐回去,一会化着妆,一会望着镜中的娇容若有所思,一会又勾着头凝视对面。呆坐了好大一会,直到看见哥哥和吴长风从娘的房里走出,才起身离了梳妆台。

来到老太太屋里,劈头就问:“娘,我哥去哪了?”

老太太还在吃饭,抬了头眯着眼慢腾腾地说:“我晓得你问哪个哥?”

南宁馨自觉脸颊微热,却故做理直气壮地回道:“两个哥都问!”

老太太一本正经地说:“你亲哥去后院了,干哥去哪我不知道 ,只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得晚间才能回来。”

南宁馨有些失落,悻悻然回到东厢房。随后又唤来香秀:“你去一趟西厢房,把堂屋桌子上的棋拿过来。”

从香秀手里接过棋盒,顺手摆在了梳妆台上,心里想着复一下咋日的棋局。无奈手里掂着一颗白子,却总是凝不住神。只好打消了念头,“香秀,吃了饭,咱俩赶集去!”

午时刚到,一辆马车驰进了南家大院西侧的小巷,车上款款下来一主一仆,正是二奶奶潘云和丫鬟小翠。进了院子,小玉迎了上来,“二奶奶回来了。”

二奶奶潘云哼了一声,径直往西厢房走去,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地跟着。

小玉一边侍候着茶水,一边小声说道:“二奶奶,这两天大奶奶醒了。”

潘云闻言眉毛往上一挑,睁大了眼,“怎么醒了?我走的时候,不是都说快不行了吗?”

“可不是吗,前天,老爷带了个先生给医来着,也没见使什么药,眼下都能下地了,听兰香说,咋个晚上还在老太太屋里吃了饭呢?”

虽说南国勇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当初潘云嫁过来做小的,却并不十分心甘情愿,但媒人鼓动说南家大奶奶没两年好活了,想着熬两年就能转为正房,才答应嫁了过来。

如今听到小玉这番话,真不啻于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当下也不提去探望大奶奶,只是一个人捧着茶坐着发呆。

傍晚时分,吴长风才回到南家大院,将采买的祭品交给门房伙计保管,自己单拎了个布袋去中院西厢房。

倒了杯茶,吴长风坐了下来。虽然奔波了大半天,却并不累。今天为什么会去小房庄?其实吴长风自己都还没想明白。这几天,那颗划过夜空的流星,总是会间或闪现在脑海,冥冥之中,吴长风总觉得仿佛有股莫名的磁力在牵引着自己。等到了小房庄,却又不知道该找寻什么?该看什么?又或是倘若真找到了该做什么?“一切自有天命!”最后索性不再强迫自己,一个人打马走在田间、小路,尽情领略江南草长莺飞的美景。午饭后,路过一处桃园与农人聊了会天,最后还在桃园里小憩了半个多时辰。

不多会,丫鬟来请饭,吴长风拎了桌子上的布袋去老太太屋。

一家人都在,二奶奶潘云也来了。南国勇略做了介绍,二奶奶面上不冷不热,口中还是叫了声“大哥”。

吴长风当即打开布袋,“来尝尝稀罕物。”众人凑近一看,原来竟是一袋子鲜桃。

“离春桃上市不还差着一个月嘛?”老太太拿过一个凑在鼻间闻着。

“听桃园的农人说,是用什么新鲜法子培育的,只种了几株桃树,桃养人,我多买了些孝敬干娘。”吴长风乐呵呵地说。

“待会叫丫鬟洗了,吃过饭一起吃吧。”老太太高兴地眉开眼笑。

晚饭上桌,一家人自是有说有笑地吃着。只是二奶奶心里对吴长风生着些怨恨,加上又是不善掩饰之人,所以整顿饭间,脸色有些阴沉也极少说笑。吴长风看在眼里,只略微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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