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郡王摔倒在地,嘴里直叫:
“哎呦,你这个狗奴才,居然改伤我,我今日非要将你大卸八块不可!”
恭亲王见此状况,拖着这把老骨头,奔上前去,一个巴掌打了还摔倒在地的罗信。
“大胆奴才,竟敢伤了王爷,你是不要命啦?来人,将他拉出殿外,仗责二十。”恭亲王厉声呵斥道。
端郡王捂着鼻子爬起身来慌忙说道:“别介,哪能那么容易放过他,打伤皇亲国戚,还能跟打伤几个奴才一样?”
“既然如此,便投往刑部大牢,择日定夺吧。”恭亲王叹了一口气,只得微微摇头说道。
于是,门外侍卫便将罗信押了下去。恭亲王慌忙面朝皇上躬下身去,言道:“皇上,老佛爷,臣管教无方,罗信今日在殿上误伤了端郡王,失了礼数,还请皇上与太后息怒,从轻发落。”
只听帘幕背后,慈禧终于又开腔言道:“好了好了,好好的殿试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我看就这样吧。皇帝,你看着题名吧,哀家被你们吵的脑仁都疼了,哀家这便移驾回宫了。”
只看殿上众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呼喊道:“恭送老佛爷,老佛爷万福金安。”于是老佛爷便起身,在李莲英的搀扶下往后走出殿门去了。而皇帝见慈禧走了,便拿起朱砂笔圈了三个名字,也回乾清宫去了。
果不其然,张宪周名列榜首,被点了该次殿试的武科状元。但是张宪周随着恭亲王出了保和殿,却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此次殿试,自己重伤,罗信入狱,恭亲王则是死里逃生。回恭王府的路上,张宪周透过轿子的窗低声问坐在里面的恭亲王:
“王爷,罗信此事可有思绪?”
恭亲王反倒问起张宪周:“你以为如何?”
张宪周言道:“贤弟此次也是为了我才身陷窘境,如今得罪了天下贵胄,我如何能放心的下。若是王爷实在为难,我便是拼了这身性命,也要想法子把贤弟救出来,如果让他落入庆亲王和端郡王的手中,情势岂不危矣。”
恭亲王不言不语,只是闭着眼睛。过了享久,突然喊到:
“去李中堂府邸。”
于是先派人前去通报,另一方面一行人这就去了直隶总督李鸿章的住处。李鸿章听到恭亲王来了舍下,匆忙赶出来准备迎接。遥望恭亲王的车驾已经快到门口,便伏地跪请了。车驾停在了李鸿章住处,恭亲王便快速下了轿子,还没等李鸿章请安,恭亲王便说道:“起身吧,十万火急,内堂说话。”
李鸿章自是不敢怠慢,起身便领着恭亲王、张宪周去了内堂,三人就此便商议了一套策略。
再说罗信又被押解进了刑部大狱,一路上却好不了今日朝堂之上有那么一个人“救了恭亲王,怒了庆亲王,打了端郡王”,此等怪事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京城的平民百姓都赶过来想看看这人到底长的如何?有说此人乃世外高人,张天师下凡,也有说是这孙悟空转生,专来大闹天宫。更有甚者,直接说他是明王出世。罗信这一路见旁人如此看待自己,却浑然不惧了,反而莫名有些飘飘然起来。
押解在刑部大牢的这几日中,也完全没有第一次进来那般惊恐。这天天却是好酒好菜,也不知道是哪里送来,谁人所赠。这罗信也哪管那么许多,便当做是自己的断头餐,该吃吃,该喝喝。累了躺下休息,精神好了便与狱友们吹牛扯皮。罗信心想,反正横竖难过此关了,若是便这样死了,那太可惜了。不若便把我这几日遇到的事情都讲于其他狱友消遣消遣,没准身后还能留个名声,想来也是不错的。
莫要小瞧了这些牢狱中的要犯,其实这其中也不乏有些江湖好汉,例如江湖上这些个洪门、天地会、哥老会的人,都是混杂其中。听到有这般稀奇的故事,也是对罗信此人刮目相看,钦佩不已。
突然有一天晚上,罗信还迷迷糊糊在酣睡之中,只听得门外传来喧闹之声将他吵醒了。罗信大叫了一声:
“如何这般吵闹!格老子的,还让不让爷爷睡觉!”
却不曾想,牢狱中走来一人,笑道:“贤弟,几日不见,如何变得如此粗鄙了。当真是近墨者黑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宪周。
“大哥,你如何来的这里?”罗信见是张宪周,十分诧异。再四下打量了一番,张宪周一身黑衣打扮。再看他身后站着一票同是身着黑衣的人。
“大哥,使不得,万一你被抓了,你让我如何对得住您哪!”
“贤弟此言差矣,前几日,若不是贤弟相救,大哥我岂能活到今日。若不是贤弟,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功名。况且我等自有盘算,贤弟莫要惊慌,随我出去便是。”于是,张宪周用佩剑砸开了牢锁,拉住罗信便往外走。出了刑部大狱,只见有四辆马车等在门口。
张宪周说道:“贤弟随我来。”于是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然后四名车夫同时御马飞奔起来。
“贤弟,快随我速速更衣。”张宪周说着便拿出两套衣服,却是一模一样的。两人换完后一看,竟一时分辨不出究竟谁是谁了。只听得此时,车后有兵马赶了上来,喊道:“快追,休要让要犯逃跑了!”
而后,两辆马车便从一旁的岔路赶去了,后面的官兵见有分岔,却不知道是在哪里马车之上,于是各自分了一半兵两边一起追去。张宪周眼见后面又要追上,便叫旁边的另一辆马车按计划也分路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