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得知外界讯息的渠道，总能让她安心一些。
但纪恩还直接拒绝：“联合部和共盟很有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们的存在，给你们手机，你们能管好自己不做多余的事吗？”
说得更直白些，眼下他们几人乖乖装死、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点不服气，抬起下巴看他高高在上的脸：“你当大家傻吗？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事，我们当然不会乱来了！”说话间，她把轮椅挪得更近，“我也会和大家说清现在的情况，真要有什么意外，我第一个把脑袋伸出去领罪……”
她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行吗？”
纪恩还仿佛不愿搭理她一厢情愿的表态，又转身离开，她急忙跟上：“我让林师父天天给大家开大会，宣传这事的严重性，我和哥哥也会盯紧大家的一举一动，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没有说话，依然走得飞快，再度拐了个弯。
但要比快，这轮椅也没在怕的！
她将速度提得更高，也不吭声，紧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瞥去几眼，用无声的方式表达抗议和催促。
漫长的走廊就要走到尽头，他终于回应：“如果口头的警示有用，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阳奉阴违？”未等她提出异议，再次开口：“我去看看实验所里有没有多余的手机，但一定会安装监控程序，你把这件事转告给他们就行了。”
有这办法……何必拧巴到现在？
云荟兮撇着嘴点了点头，神情却放松下来。
半晌，二人往前移动了十来米，他又转头看她，琥珀色的双瞳不着痕迹地上挑：“你到底为什么还跟着我？”
似乎无法再顾左右而言他，纠结了好一阵，她最终别开脸，气若游丝地说：“我要……怎么回去？”
***
林谷风和道右忙了整天不见人影，直临近傍晚，道右才出现在厨房。
这天的晚餐不全是素斋，听说找了安良一起下厨，餐桌上鸡鸭鱼肉几乎齐全。对方一众守卫自然没理由发难，一顿饭吃得安静，没人来倒胃口，众人饭量肉眼可见地增长。
饭后，师徒二人带着兄妹二人离开，走入一间无人的房间。云荟兮四下张望了番，注意到这是最早进行体检的实验室，墙面上仍挂着那幅古怪的视力检测表。
林谷风揣着手看她：“荟荟，你和阿右说身体变化很大，甚至能听到别人心里的想法？具体是怎么回事？”
云荟兮把昨日与哥哥联结又陷入昏迷的情形都详细交代了番，只跳过了进入纪恩还的意识这事，“当时脑子里的声音乱糟糟的，就像每个人都在耳边嘀嘀咕咕，真要听清某一个人的想法……也挺费劲的。”
道右突然问：“也就是说，‘读心’的前置条件，是和阿蔚产生联结感应；而感应的前置条件，是冥想？”
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觉得这总结似乎没问题，却又有哪里不对。
云蔚兮翻出二人当时的体检资料，说：“荟荟尝试了几次和我联系，每次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进入感应状态，可见冥想确实和某种前置条件相关。但‘读心’这事缺少对比样本，还不能简单地作出结论。”
他从资料中翻出一页纸，来回扫了一眼，神色有隐隐的担忧：“从荟荟的报告上看，身体各项指标的确要比所有人都强了不少，这正常吗？”
林谷风：“你们说的冥想，其实和修炼时打坐是一个道理，加上妖类本能的苏醒，身体能力得到提升并不奇怪，”他依然看着云荟兮：“但是……荟荟，你是怎么想到通过冥想来联系阿蔚？并且，完全依靠自身的力量，没有外力激发，在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提升也不是易事。”
云荟兮点了点头：“确实有很多因素。不但有药物作用、超惊险的外力刺激……我还有一个师父。”
三人都不明所以地望过来，她整理了一下语言：“就是那个聂晤歌，虽然说起来也没教我什么，但冥想这件事……并不是我自己灵光一现，而是他告诉我的。”
说着，微微一顿，语气变得迟疑：“所以，他爸……和他，都和那个共盟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