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杀气腾腾地冲将上来,小弟们自然也卖力地紧紧跟上,情况当即变得急转直下。
聂晤歌想也没想,疾退两步,拎起云荟兮就关上房门上了锁,迅速地问:“你找到什么了?”
“那、那儿,”她急得话都说不完整,伸手指向衣帽间,“地板下。”
他视线飞快地在地面上掠过,没能看出异样,正要开口,她又说:“这个地方应该是入口,但我还不知道怎么打开……”
聂晤歌在她未尽的话音里斜了她一眼,当机立断地转入衣帽间展开地毯式搜索,动作比她粗放得多,抽屉被全数拉开丢到地上,然后被一股脑抛出的衣物盖住。
云荟兮立马就生出点身为“猪队友”的自觉,乖乖地跑去衣帽间外望风。纪恩还已经在踹门,她敛了敛神,两眼盯住门口的同时,又把一侧耳朵紧贴住墙壁。
这间卧室的房门似乎和楼下的正门是同一种复合材料,硬度和吸音效果都很好,门上只“啪啪”地响了几声,依然纹丝未动,全然不像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反倒有点紧张,直觉门外要开始一波更难以应对的操作。
纪恩还果然改变了策略,动静停顿了片刻,随即有子弹咝咝地穿过门板,在门锁上方破开十多个弹孔,密密匝匝地连成个圈,像是包装盒上的“请沿此处虚线撕开”。
她扶着墙两步就蹦到门边,两手死死顶住“虚线”,朝衣帽间里喊:“他们要进来了!”
但因力气太小,那一小块门板片刻间被顶开,破碎的复合纤维顺着她的手掌簌簌下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来,径直伸向下方的门锁。
她心下一慌,一把逮住那只手,又喊:“先来把门顶住!”
聂晤歌终于跑出来,马脸上的小眼睛溜溜地转,很快将两米宽的床推到门后,怕是不够稳妥,床头柜、床尾凳,甚至从衣帽架扒拉出来的抽屉衣服,全都堆到了床上以增加重量。
云荟兮被那手反扣住了手腕,正艰难地把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使劲将手抽回来,手背红得像是被撸掉层皮,一边嘶嘶直呼,一边问:“你找到入口了吗?”
他先没说话,示威地从门洞里向外喊:“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好好断后,别让人追上来了!”
话音才落,他一把将她拎到衣帽间,马脸上的神气顿时垮下来:“还没找到。”
这块地方面积不大,约莫也就八、九平米,东西都丢了出去,内部结构一清二楚,按理说找出入口不应该这么困难。
那问题在哪里呢?
云荟兮又趴到地面上,仔细地观察地板,视线一路掠过那两条过分干净的缝道,向一侧的柜体延伸过去,然后从下至上地看。
她身体所在的位置较低,角度刁钻,因而视线移动时,不时扫向头顶的天花板。
衣帽间内光线较暗,刻有繁复几何图形的天花板看得人眼晕,但她突然瞳孔一缩,拍了拍聂晤歌的腿,“你看看,天花板上……是不是有两条凹缝,差不多相隔一米多?”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眼睛眯了半天,啧了一声:“好像是有。”
云荟兮说:“这地板上也有,你看看?”
聂晤歌的视线上上下下扫了几回,盯住衣帽间的柜体时愣了一瞬,好似倏地反应过来,随即两手抓住根挂衣杆猛地向后一拉,整一侧的柜体“哐当”晃了晃,竟被移动几寸。
两人瞬间都明白了衣帽间里的蹊跷:这柜体可以整体滑动,地板与天花板上的缝隙相当于是滑道。只是柜体很沉,挪动起来相当费劲,似乎原本并不是靠蛮力打开。
但门外一行人已经在吭哧吭哧地顶门,几件家具撑不住多久,他片刻不停,用小猴妖的两条细胳膊硬是将柜体移开,来不及喘气,背起云荟兮就往夹层里钻,又迅速将沉重的暗门归位。
耳边立即清净下来,卧室外的鸡飞狗跳像是被隔开在另一个空间,云荟兮的心跳还未平复,低声问:“他们会不会一下就找到入口?”
聂晤歌摇头,“对方还剩了好几个人,哪能那么轻易让他们找到?”
“也对,我们都找了那么久……”
纪恩还若能一下就发现衣帽间的蹊跷,岂不显得他们很蠢?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决定跳过这一茬,转身就往更深处走。
这夹层一上一下的在两层楼面中各占去了一米,总高度约莫两米,小猴妖的身高不到一米八,原本走着并不吃力,但背上的云荟兮整个身体都直不起来,只能一起下了地。
聂晤歌拖着她,连带着也走得磕磕绊绊。
他向入口方向瞥了一眼,说:“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四处看看,有了发现再来找你。”
云荟兮哦了一声,见他麻溜地走远,分分钟消失在了弯角的后面,心底有点惆怅:自己不但是个猪队友,还是个拖油瓶。
没想脚步声未走多远,他又带着一脸稀罕的表情跑了回来,“前边没路了,一起走吧。”
“没路”和“一起走”连在一块说,她觉得这里头有点语病,但聂晤歌走得很急,她还没发问就被架着经过了那处弯角,视线看向前方时,眼睛突然眯了眯。
路的尽头,是一座电梯。
电梯都是直上直下,而夹层之上只有一层普通楼面,这部电梯应当是往地下走,换言之,先前那些守卫多半是从岛屿内部上来的。
聂晤歌将她拖进电梯,向手边的操控面板扫了一眼,一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