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清秋惊讶地叫了一声,“吴北鸿和陆域,是同性恋人的关系?”
陈子丹点了下头,从警察局送过来的资料正是这么显示的。
大部分的捉妖师因为一直游走在社会边缘,对于华国主流社会的许多态度并不明白。陈清秋却是惊讶异常,她当然知道,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来说,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会遭受到多少非议。
“那吴北鸿为什么去自杀?”
“抑郁症。”
吴北鸿和陆域的黑白照附在文件的最后面,陆域看起来帅一点,眼神冷酷,吴北鸿则是笑眯眯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
舒飞把资料合上,朗声道:
“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也不是看别人恋爱史的时候,要搞清楚的是……陆域,为什么会在那里被杀?我们又上哪去找那个妖物!”
舒林哀嚎一声,把头扎进成堆的书里——这正是陈清秋刚从摘星阁里挑出来的,可能有用的书。
外面的冷风吹不进来,隔着玻璃,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樟树的树叶摇动。陈清秋翻开一本《兽类妖物图鉴》,外面传来了歌声: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沙哑、缓慢、哀怨。
陈清秋想着那两张黑白照,心中一酸。
“舒姨,这歌是?”
“是老张,老张在唱他的歌了。他感觉到,有人在伤心。”
舒飞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陈清秋,手摸了下她的头,安慰道:
“捉妖师不是无所不能,有时候,我们能做的很少。”
……
陈清秋听了一下午老张的歌,一首胜过一首哀愁,仿佛秋日里的雨,细细绵绵地下在她的心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把手头的书给翻下去。
书上正巧画着一头麒麟,头上有鹿角,鳞甲满身,牛尾懒懒地甩着。
这书把神兽麒麟也归到妖兽里去了,陈清秋撇了撇嘴,把书合上,说了声自己要出去走走,就带着阿福往外面走了。
舒林早在书页上睡得正香,舒飞倒是认真连陈清秋说话也没听着,倒是陈子丹叮嘱了她一句。陈清秋胡乱应了,心里乱糟糟地抱着阿福,一下跑到了破烂的小公园里。
没了大樟树的庇护,冬日里的风,呼呼地吹着,几乎要刮疼陈清秋的脸。她却不想再往特殊所走,远离了那意味深长的歌声,她脑子终于清醒了点,连阿福也倒腾着四条短腿,要下去跑跑。
因为夜晚寒冷,公园小旧,里面并没有多少人。陈清秋就这么跟着阿福走了几圈,脑子清醒了不少。
“走,阿福,陪我去个地方。”
阿福停下脚步,夜晚张开嘴,吐出一股子热气,黑眼珠里似乎有点疑问。
陈清秋的心中堵着许许多多情绪,干脆不再去想它们。抱着阿福就往公交车站跑,上了公交车,陈清秋看着外面的灯火飞逝,摸着挣扎的阿福:
“就陪我这么一次。”
阿福的眼睛滴溜转,看着陈清秋沉静的脸色,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