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京城本不允许快马急行,但她骑的太快,在人们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过去了。
过城门的时候,巡防的士兵早早便看见了她,为首的一位又是惊奇又是警惕的朝她大喊:“何人在城中纵马,还不下来!”
楚云夭心里早憋了一团火,不想浪费时间与他们多说又怕他们关城门,只得降下了马速,掏出令牌提高了声调:“我乃少尊主,有急事奉命出行。”
那士兵认出她来,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顿时白了脸色,领着身后一对人跪下来,齐声道:“见过少尊主。”
楚云夭见此不再多言,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骑行的太快,风刮得生疼,耳边风声呼啸着,仿佛要将人吞噬。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到了营里。
守卫显然认识她,不但没有拦还退后行礼。
她并不理会,直接骑马找着那个地方。
找到熟悉的一排排木屋,楚云夭跳下马扯过一个值守的护卫大声呵问道:“那个男孩儿在哪儿?!”
护卫认出了她,不敢犹豫,颤抖着声回答:“在……倒数第二个房间里。”
楚云夭抽走他腰间配剑,已经忘了用轻功,转身向那个房间跑去,心里又是愤怒又是焦灼,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他们肯定先把楚柯扔进去再让将士们进入,出于保护自己的心里,他进去后一定会走到房间最深处,背靠墙站。
场面混乱,从大门进去人们一时注意不到她,难以直接震慑住所有人让他们立刻停住手中动作。
她跑到木屋背后,屋内传来的调笑声一齐涌入耳,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恶心。
她的一颗心冷到极点,手颤抖着举起剑将内力全部灌入,在墙上画出一个门的形状。
心里绝望到不知所措,若是她来晚了……若是他已经被……她该如何做,是她把他接到自己院中的,她还如何面对景行面对楚柯!
眼下她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仿佛灵魂已经出鞘,正冷眼旁观另一个人行动。
她解下手腕上的红菱,红菱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随着她的动作刺入“大门”又伸出,她用力一拽,伴着“嘭”的一声重响,整个墙四分五裂的炸向屋外。
屋内所有人都一惊,停住动作疑惑地看着外面,顺着炸开的大洞她看到,少年只着中衣,背抵墙角,手里握着无尘,右脸已经高高肿起,衣服被扯得散开几乎遮不住身子,眼角一片乌青,眼睛赤红,满是憎恶与杀意,像只愤怒的小兽不甘心的为自己而战。
身边围满了人,最靠前的一人手里还攥着他的一截衣袖。
还好……她来的还不算太晚,还好。
有人反应过来冲着她骂骂咧咧,也有人认出了她一脸惊恐。
真是,不可饶恕。
她气急反笑,举着剑踏入木屋。
随着她的前行,他们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但被她周身的气势吓住了,不由自主的后退着,他身边终于空开。
“少尊主……”有人上前想解释什么,她看也未看将那人一脚踢开,那人如何受得了她盛怒下的一脚,立刻倒地不省人事,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吓得纷纷远远退开跪地求饶。
她被他们吵的头痛,扭过头嘶哑着声音吼道:“闭嘴!谁再发出声音我现在就剐了谁!”
她眼里杀意满满,表情有些扭曲,谁都不会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一个个都安静下来,只剩喘气声。
她不理旁人,目光定定的看着楚柯走到他身边。
楚柯与她直直对视一语不发,只是眼中的憎恶与杀意淡下,浮起一丝淡淡的不知所措。
她上前用拇指抹开他紧咬着的下唇,早已血肉淋漓。他随即含入她的手指,用力咬下,嘴里泛起血腥味,眸里是深深的厌恶。
他咬的很重,她却浅浅笑开,温柔而灿烂,漆黑的眸子像被五月的湖水洗过,澄澈无比;又像是天上的繁星,一眨一眨闪着光。
她像是对待一个故意使坏撒娇的孩子一般,就那样坦然的,温和的,包容的看着他,看到他的心底,再出不去。
她毫不介意的用另一只手解开他的发带,理好他的头发,擦净他的脸,然后扯下自己的披风披到他肩上,笨拙而认真的单手系着披风,她做着这一切,其余四指为不可闻的颤抖着,被楚柯咬住的手指却没有丝毫挪动。
楚柯松了嘴,沙哑着声音,略微哽咽的唤她:“楚云夭……”
她便冲他笑了起来,不再是虚假而死板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明媚的笑容,她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几乎要裂到耳边,可怖又可笑。
她突然落了泪:“我在,以后我会一直都在。”
系好披风她直起身:“闭上眼。”
楚柯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的阖上眼,她一手搂住他的肩一手挥剑看着地上的众人,他们不是不想跑,只是云影随后便守到了门口,他们跑不了。
“我杀你们不是因为你们伤了我的弟子,而是你们强迫一个孩子,此乃畜生。”她话语冷冽,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的看着他们。
然后……便仿佛进了屠杀厂,她不顾他们的哀求怒骂,只是面无表情的挥剑,做着带一的动作,有人跑到云影身边以为能夺得一线生机,夺门而出,然而等待他们的,仍是死神的镰刀。
楚云夭对着最后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