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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样了?”其远看着床上不住咳嗽的慕容止,不免有些担忧。自家公子不过才二十二岁的年纪,身子就已经衰败成了这幅样子,终究还是逃不过英年早逝的命数吗?
说话之间床上又响起几声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声接着一声,从今日早上回府,就没有停过。
今早他家公子回来时神色间疲惫不堪,衣衫凌乱,脸上甚至还多了几道意味不明的抓痕,其远虽是好奇,但到底是不敢过问。
然后,进房时便一下子晕了过去,清瘦的身影像枯树叶一般的,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其远甚至来不及去接住他,只能看着自家公子无声的摔在地上。
“殿下昨夜似乎是过于劳累了,往后要记着少劳累,少操心。”王大夫放下诊脉的手,对着慕容止语重心长的道:“老奴……老奴对不起夫人,没能照顾好殿下。还望殿下珍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再这般的折腾自己了。”
慕容止没有回答,喘着气躺在床上,只是说:“辛苦您了。”
“照顾殿下,本来就是老奴的职责所在。”
随着苍老恭敬的一声响起,慕容止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这次,还是要麻烦您了。”微微嘶哑的带着歉意的声音从慕容止嘴中冒出,说完,又响起了咳嗽声,那张如玉容颜,此时竟是比纸还要白上三分。
王大夫随着其远去开药,独留慕容止躺在床上,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了,他看了看刺眼的天色,用被子盖住头,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上多久,又哪里能耽误了叶之之。可是啊,昨夜,他们却是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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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七月初一,宁王大婚。文帝大喜,赏了诸多的金银财宝给宁王,听闻就连府邸也是重新翻修过的。
叶之之表示赞同,毕竟,文帝活下来的五个儿子里,这个宁王慕容贤也算是第一个成婚的了。三皇子虽有妾侍,但到底也只是妾侍。
叶之之随着叶夫人去参加婚宴时见到宁王府更是大吃一惊,府内雕梁画柱,假山怪石,亭台楼阁,错落不齐,参差入眼。忍不住叹道,这皇家婚宴,到底就是讲究。
慕容贤穿着正红色的新郎服在正厅之上迎着往来宾客,妖艳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来的大多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毕竟,文帝亲自主婚,还是很有分量的。
叶之之不欲出头,自顾自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同言宁说起话来。
“你说怪不怪,我近日瞧着我家里的那个常景桓送的人,觉得愈发好看了,宁儿,你说我……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毕竟刚见到那个谈墨的时候,叶之之自认为对他是升不起半分喜欢来的。
言宁淡笑不语,清雅的脸上沉寂似水,看了眼叶之之,不咸不淡道:“或许是因为你太花心了呢?”
“哪有呀,我很专心的好不好?”叶之之挑眉,“我记得我之前还……”
“还什么?”言宁笑问。心下暗叹这叶潇然果然是狠心,竟连给自己妹妹喝浮生酒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叶之之摆了摆手,“不记得了。”
只是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角落里的一个白衣公子,那个公子面色很是苍白,近乎毫无血色,面容平静的看着桌上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