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眉间平添了一抹哀叹,“还要那个药?你这又是何苦呢,兴许这次你还是用不上,给自己留条生路不好么……”
“媛婍此生只要彦哥哥,别人,我不会将就。”媛婍想起之前两次险遭方思敏糟蹋时士彦的反应,就暗下决心,宁死也要留有清白之身,才算对得起彦哥哥一直以来的深情厚意。
“小祖宗哇,我们医者是治病救人的,你偏要我做这违背祖训之事。”许大夫知道媛婍的脾气,若不顺她心意必会纠缠到底,索性答应了她的要求。
媛婍离开后就开始筹谋去南京的计划,全然未把许大夫说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药’的嘱托放在心上。事实上,自从她决定向拓跋宏宇搬救兵帮彦哥哥完成宏愿时,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兰心知道媛婍要启程去南京时当即表明一定要陪她一起,毕竟这是赵慕最疼爱的小女儿,她觉得自己应该替他守护这个孩子,也算是兑现曾经的诺言。
此时兰心还不知道媛婍已经知晓前世之事,只当她是小女孩因为男女之情对士彦割舍不下。她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万一拓跋少爷精诚所至能感动媛婍一二,或许媛婍会愿意常伴左右,虽不能嫁给人生挚爱,至少能平安终老,也不失为一种幸福的归宿。
从江城到南京,媛婍执意选择火车。行程匆忙,媛婍和兰心没有预定到头等车厢的卧铺票,跟着人群蜂拥挤上了二等车厢。嘈杂的环境中,媛婍一改往昔的怯懦乖顺,言谈间仿佛一夜长大成熟不少。
火车刚刚到站,兰心就看到拓跋宏宇远远在站台等着。
哪个少年不多情呢。天平很想向着拓跋宏宇偏一偏,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
“小姐,那位拓跋少爷来了呢。”兰心小心提醒着。
媛婍愣了一下,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竟然真的来了……奶娘,你说他会帮我的吧?”
“我觉得小姐首先得自己帮自己。”兰心语重心长地嘱咐媛婍道,“不管拓跋少爷此刻如何钟情小姐,他毕竟是个男人,恐怕很难接受小姐为了别的男人才委身于他……”
媛婍并未与兰心明确说过她与士彦之间微妙的变化,可兰心毕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如同娘亲般事无巨细地照顾她的生活,所以有些事情即便不说透,俩人也心照不宣。媛婍知道,奶娘一定是明白她的心意。
“奶娘说什么呢,我是真心来向拓跋大哥求助……只要他能帮我这一次,我会嫁给他……”媛婍紧咬着嘴唇,“拓跋家是很体面的归宿。不过我不会做对不起彦哥哥的事情……也不会让司令府蒙羞。”
“奶娘知道,知道咱们小姐长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和分寸。有你绸缪奔走,二少爷这次一定还会平安无事凯旋归来,大少爷也定能重整司令府……你们都过得好,司令和夫人在天之灵才会安心。”兰心哽咽,又咳嗽起来。
“奶娘!”媛婍急忙掏出手绢来递给兰心,又抚着她的背帮忙顺气,“都是我不好,让奶娘带着病还跟我操劳……这个我来拿吧!”
媛婍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琵琶上。
尤记得舞会上她已微醺,拓跋宏宇掷地有声地答应过,媛婍为我弹奏一曲,我愿为媛婍排山倒海。眼下这件事也只有能翻云覆雨的拓跋宏宇才能扭转乾坤,媛婍此刻只求他能信守诺言,不要让彦哥哥遭遇不测。
火车停稳。
媛婍一手刚搭上套着琵琶的锦袋,一双温暖的大手就将她的小手包在当中。
“我来!”拓跋宏宇的声音中透着按耐不住的欣喜。
暖流自指尖蔓延至周身,可心里却仍是冰凉。那个能把她的心都捂热的人,现在是否安好?
“拓跋大哥好!”媛婍盈盈一礼,声音娇媚。
拓跋宏宇的随从很有眼力地将媛婍和兰心的行李整理带走,又给兰心在前引路,让长官和心爱的姑娘有足够的空间能说些悄悄话。
“冷吗?”拓跋宏宇体贴地问。
媛婍摇了摇头,“我们要去的地方远吗?好久没见,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聊聊天吧……”
兰心闻言神色紧张地回头。她想劝说媛婍几句,却一时语塞。
“最重要的客人我都是在家里招待的,”拓跋宏宇并不接招,“媛婍,我希望有一天你对我来说不是客人,那么很多事情我自然而然会为你办的妥妥当当。”
“我只是想先跟你打听一下老夫人的喜好,免得见面失礼。”媛婍并不慌张。
拓跋宏宇想暗示媛婍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媛婍就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他想错了。
“你知道我祖母在?”拓跋宏宇意外中带着欣喜。
媛婍浅笑,好似无意回答,“听大哥提起过拓跋大哥小时候是由老夫人带大的,每年这时候她都会在你的小公馆里陪你住上一阵子,所以我想,既然我这时候来见你就该先去拜见老人家的,不要失了礼数才好。”
拓跋宏宇心中感叹,司令家的家教果然是不错的。这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应该也会得到老人家的喜爱。媛婍这几句话说得拓跋宏宇心里说不出的熨帖舒服,仿佛每天山珍海味暴殄天物之后的清粥小菜,让他格外清新畅快。
“以后不叫拓跋大哥行不行,”拓跋宏宇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爱意,“叫我宏宇吧。”
“……好,宏宇哥。”媛婍不懂如何取悦眼前的拓跋宏宇,可她知道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