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的老巢就是一个简陋的山寨,山寨不大,人自然也不多。
白堂三人来到山寨附近时,整个山寨看起来都很冷清,除了山寨门口有一个拿着刀的山贼守着外,竟是再看不到一个人。
白堂他们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完全没有掩藏形迹的意思,直接便大摇大摆的朝着山寨走了过去。
守着寨门的山贼瞧见后,当即便提起刀,警惕的看着白堂一行。当他看到白堂和游侠都带着武器后,更是毫不犹豫的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原本看着颇为冷清的山寨在这一声口哨后瞬间便热闹起来,只见从那山寨中各式各样的房屋里走出一个个的老人,妇孺,孩童,却只有十几个壮年人而已。
让人感到惊奇的是,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外,其余人的手中几乎都拿着武器——其中大多是扫把,铁锹,木棍,菜刀之类的东西。
“这……”白堂顿时有些为难,若山寨里都是山贼的话,他杀几个人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可这山寨里却有这么多的老弱妇孺,白堂实在是不好下手。
游侠却是大步走上前去,一边走着,一边已将背上的巨剑解了下来。
而后,游侠双手握剑,踏着厚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山寨方向走去。一股肃杀之气随之成形,仿佛一柄巨锤横在胸口,让人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山寨里的所有人都聚了起来,他们神色肃穆却又坚定,甚至还透着一丝凶残,就连那不过才及膝高的孩子,这时候竟也很是凶残的挥舞着棍棒:“杀了你,杀了你!”
这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思想吗?
白堂和赵恒跟在游侠身后,听着那小孩的叫嚣声,心里的滋味还真是复杂难明。
面对持剑的游侠,山贼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们有的只是残忍的杀意。
“宰了他们!”山贼中有人喊了一声,顿时便引起巨大反响。
所有山贼们都挥舞着刀锹棍棒,嘴里不断叫嚣着,一往无前的朝着游侠冲去。
游侠双手握剑摆出一个起手式,直到第一个山贼进入他的攻击距离内时方才将巨剑挥起。
巨剑一出,便是一片血雨腥风。哪怕面对巨剑的山贼将刀挡在巨剑的来路上,刀身却也无法承受巨剑的厚重与锋锐。
“咔”、“噗”……
只是两声,刀已断,人已亡。山贼的身体变作两段,淋漓的鲜血喷涌而起,带着他的上半身朝旁边飞去。
面对鲜血时,一般人总会本能的感到恶心或者恐惧,除非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才能在这种时候处之泰然。
山贼中有人发出惊惧的尖叫,面对死亡的恐惧时,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已无法再维持士气。
但大部分山贼却无动于衷,鲜血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他们的眼神愈发狠厉,仿若一头头凶兽,如饿虎扑食般向着游侠扑了过去。
游侠的神色愈发冷峻,在这一刻还敢冲上来的人,他们至少亲眼见证过无数死亡,甚至看见过一幕幕凶残的景象。
这些人,死不足惜。
巨剑挥舞的更加有力,游侠的身周仿佛卷起了狂风。
这狂风能杀人。
血肉卷入狂风之中,游侠身周仿佛形成血色的龙卷风。那一声声的惨叫被卷入风声里,让那风声都显得诡异。
白堂和赵恒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脸色有些发白,赵恒的双腿都在哆嗦着,但他们都没有转移视线,哪怕他们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世界不会适应你,你只能适应这个世界。
既然身在江湖,若连这点场面都接受不了,那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可就算是种红薯,也可能会遇到山贼,强盗……无法承受血腥的人,到那时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在逼着你走上这条血雨腥风路。
有山贼见游侠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便将主意打到了一边站着的白堂和赵恒头上。
他们拿着刀,拿着棍棒,甚至有一个老妪似乎都觉得白堂和赵恒比较好欺负,竟颤巍巍的提着扫把朝白堂这边走来。
白堂看着他们,却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愈发凶残,他们的胆气也更加雄壮。
老妪第一个出手,她的表情就仿佛平时欺辱她儿媳时的模样,盛气凌人,得意洋洋,却又带着一种凌虐他人时才有的快意表情。
可惜白堂并非她的儿媳,不会任她侮辱打骂。
剑光一闪,白堂的伞中剑已经出鞘。
老妪手中的扫把还扬在空中,却已失去了落下的力道。
鲜血从老妪的咽部流出,她的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她突然想到她的儿媳,她的儿媳和白堂一样年轻而充满活力,若是她的儿媳也有一把剑,是不是也能杀了她?
扫把从老妪手中滑落,像是寄托了老妪临死前的不甘,刚巧朝着白堂的头部砸了下去。
白堂闪身避开,同时剑已从老妪咽部抽出,转而朝另一人刺了过去。
这人是个少年,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在剑光袭来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凶厉方才转化为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清澈与纯真。
也许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不想继续下去,当剑尖如冰锥般刺入他胸口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竟透着一丝感激。
还有那个少妇模样的女人,临死时脸上只有解脱后的轻松和愉悦;那个皮肤粗糙的少女,眼中也丝毫没有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当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拿着木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