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扑鼻的饭香飘来,秦筝才发觉自己一夜香甜,到饭点了才被秦展德的叫骂声给唤醒。
“爹!您老来了!您请屋里坐!”屋外,秦有安陪着万分小心地声音传来。
秦筝一听,脸黑到了底。
她心中十分明白:爹为了不让爷奶把她卖掉,才签了断绝关系书。他内心深处,爹娘始终还是爹娘,生养之恩大于天的了!
但骨子里却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便索性生气地躲在屋内,看戏!
只听秦展德气急败坏地骂道:“坐!坐个屁!秦有安,你这个不孝子!你白活一世啊你!你把老秦家的银子偷出来,养这些个赔钱货!亏你当日还假惺惺地掏出一两银子,说自己是净身出户!你骗鬼呢你!家门不幸啊!我竟然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子!”
秦展德跺着脚骂着,声音含混,青筋暴露,面目狰狞。
秦有安一听,冷下脸来,恨恨说道:“爹,我是您生养的,您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就不说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我叫您一声爹,那是我的一片心。哪怕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您也不该这样说您的媳妇和孙女啊!您要是再骂她们,就别怪我请村长和族长来评评理,告您私闯民宅,把您给轰出去。还望爹自己保重身体,也给自己留张脸!”
“你!你!你!你反了你!”听得秦展德颤抖不已的声音,秦筝爽歪歪地在心里为她爹拍掌呐喊、摇旗助威。
不一会儿,秦展德大概缓了口气,又开始了:“好你个秦有安,你是鬼迷了心窍啊你!我就问你,你那天明明说自己净身出户,可你这是把老秦家多少银子带了出来,才置办起这么大的房子,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仿佛为了炫耀自家日子真过得很好一般,突然间,鸡舍里的鸡,都喔喔喔地叫唤了起来。
“我去!”秦筝在心底骂道,“你们这是存心给我添乱吧!早不叫晚不叫的,偏偏这个时候叫!”
只见老秦氏听得鸡叫,忙不管不顾地往鸡舍跑去。
跑到鸡舍一看,却不见鸡的影子。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带着满腔的不甘心,满腹狐疑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来。
秦有安忙上前扶着,说道:“娘,您慢点,年纪大了,身子要紧。”
秦筝恨得牙痒痒,心中腹诽:幸亏姑奶奶我有空间在手,不然,岂不是都被你这老不死的,看光了?!
秦有安说着话,想将二老请进客厅,偏偏二老不怕事大,只是在禾场里坐着。
正僵持着,老秦氏忽然揪住秦有安的前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磋磨起他来:“秦有安,我的好儿子啊,你说,你快说,你告诉为娘,你这是背着我们,偷偷存了多少银子,才过上这么好的日子的?你要是说不出来,我就不活了我!”
说着,头不停地往秦有安胸前撞着
“放开我爹!”秦筝再也看不下去,从屋里出来,拉着她爹的手,瞬间退开了三尺。
“告诉你们,我爹没说过一句谎。所有银子,都是我们离开秦家后挣来的!”秦筝狠厉地瞪着老秦氏和秦展德,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才不会相信你这个赔……”老秦氏骂到一半,忽然被秦筝掐住脖子,提溜了起来。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秦筝掐着她的脖子,飞快地将她推到了池塘边上,怒眼圆睁,狠厉说道:“如果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这池塘里,好好洗个冷水澡!”
所有相关的人和看热闹的人,都瞬间,石化。
空气,瞬间,凝滞。
直到反应过来,众人才几乎异口同声:“秦筝,可别伤害你奶奶。”“秦筝,你奶奶年纪大了,快放开她!”“秦筝,别乱来,到底是你奶奶!”……
她本就没打算真把老不死的推进鱼塘去洗澡,听人说着,便顺水推舟,放开了她。
不远处,村长的声音如雷贯耳:“叔婶,让你们想办法去凑20两银子,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
“我们想办法凑银子?!村长,你说得倒轻巧,我们的银子都被这个好儿子私吞了,成了他发家致富的本钱。我们到哪里想办法去?!我们就在这里想办法!”秦展德咬牙切齿地说着。
老秦氏啜泣着:“村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要要回属于我们的银子,就是我大儿子秦有安分家时私吞掉的。”
村长一听,看了看秦筝一家人,又看了看二老,叹了口气,郑重说道:“叔婶,这是从哪里说起。有安兄弟他们被赶出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有。出来连个窝棚都是我家帮着张罗的,吃饭也是在我家胡乱对付的,也就只差去讨米了。后来,是秦筝机灵,去挖了冬笋,又找到了辣椒,这才卖了钱,买了这个房子。这些,村里人都看着的呢!”
“就是就是,我可以作证的了!”风献拍着胸脯,急切地说道。
“哼!村长,你这话说出来要有人信!全村人都不知道的冬笋,就她一个丫……就她一个人知道;都找不到的辣椒,就她一个人能找到!我们才不会信!”秦展德大怒道,但有了前车之鉴,硬是将想说的字眼吞了回去。
秦筝冷笑一声,心中骂道:老不死的!算你识相!不然,姑奶奶有你好看!
“村长,秦有安是我生出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你别管,我们就问他要20两银子,要到我们就走!”老秦氏开始胡搅蛮缠。
村长一听,气得都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