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阳州中学校长办公室,李铁静静听完子衿的介绍,以及传达的彭秩州的意见之后,又询问了一些情况,说道:“阿衿,你告诉老齐同志,就说我完全同意他的意见。一切由我来安排吧。”
也是在这天,思明一早就来到道观。“孙中尉。”他一只手叉在腰上,站在后院当中叫道。
正拿着一张图纸跟几名士兵说着什么的孙中尉听到思明的叫声,赶紧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来,过来。”王思明把孙中尉带到新建营房的西面,指着前面的坡地说:“现在到了建围墙的时候了。你立即组织人手,把这片坡地给整理出来。”
孙中尉领命而去。军营建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便衣队也整整在外面守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秘密是守不住的,只要稍稍注意,就会看到到了晚上,天一黑下来,围墙外面的那片坡地里就会有黑影悄无声息地进来,潜伏在那些灌木荆棘之中,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监视什么。
孙中尉本来老早就想把那些灌木荆棘杂草给清除得一干二净,让便衣队失去潜伏的依凭。但是王思明却阻挡着不让他这样做,说他们免费替咱们值勤,咱们何乐而不为?对此事最感兴趣的是警卫连长宋朝,在得到王思明的默许之后,他真的给手下的弟兄们放了鸭子,只是象征性地放两个岗哨。
而遇上王思明在现场,还会很慷慨地让两个哨兵去哪儿小酌一会儿,或者干脆蒙头睡上几个小时。说闲着也是闲着,值勤的事,就由他这个上校副官代劳一阵子吧。总之,在工地值勤的士兵是少有的轻松悠闲。
士兵们大张旗鼓地开始整理坡地,又让便衣队的葛维清和曾焕玉陷入迷惑之中。他们的手下在这片灌木荆棘杂草里已经蹲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却一无所获。眼见得面前的营房一天天的增高,而他们所期盼的共党分子始终没有出现。
长时间的蹲在野外,受着虫蛇和蚊子的骚扰,他们渐渐烦腻厌倦了,怀疑的情绪也弥漫开来。他们的葛头的判断难道一直是正确的吗?这次该不会是误判吧。他们很想一走了之,不再继续这么样毫无意义的蹲下去。然而,怀疑归怀疑,牢骚归牢骚,命令大于天,只要他们的葛头不改变主意,蹲点还得继续下去。只是不如刚开始那么较劲认真了。对于这些情况,葛维清一清二楚。但在军营没有建好之前,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他要坚持到军营完全建好,才肯离去。他要跟共党分子比耐心,比韧性。
如果今天王思明把这一片坡地整理成平坦的地面,他们固然没有了潜伏依凭,只能远远待着,但是如果王思明有贰心,对他也同样增加了难度。还有,如果真有共党分子进来,通过这片变得光溜溜的场地,不也更容易发现吗?真不知道王思明要搞什么名堂。或者,他是真得只为了建好军营而没有其他心思?
葛维清作了很多设想。比如说,假如王思明是共党,他怎么找药品?又怎么把它们送出去?道观里面有那么多施工的士兵,外面又有便衣队员,在大白天下手,简直是自寻死路。
即便是夜里也是难度极大。施工现场有警卫连士兵守护,前后两个出口,前面的大门,白天是两名便衣队特务,而晚上则是另有人守在马路对面的那座二层楼房里。那里一出门就是马路,四周一览无遗,谁要是在那里进出,不可能不被发现。所以,他防范的重点还是后院。而在后院,东面和北面的围墙紧挨山体而建,外面是直立的悬崖,人是不可能攀爬而出的。
剩下的就是西面,这里的地形比较复杂。阿原,特别是后来被抓的那名共党分子,都是由这里翻围墙进出的。所以,监视的重点仍然是西面一带。思明原先早早就把西面的围墙打开一个大豁口,固然是为了施工方便,但当中会不会也是为了方便偷运东西?
可是今天,王思明又让那些士兵们大张旗鼓整理这片坡地,这到底是施工到了最后阶段的正常的收宫之作呢?还是王思明又耍什么障眼法?对此,葛维清还想不透。但是有一点他深信不疑,假如王思明要搞什么动作,时间一定是在这几天;假如外面的共党分子要进来找药品,时间也就在这几天。
你们来吧。我盼着你们来呢。他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思明指定的后天到了。这天,思明对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家伙道:“大哥让你帮忙办一件事情,你可乐意吗?”
“嘿,这次的事情大不大,够刺激吗?”小家伙凑上来问道。
“替大哥把一个箱子送到大哥家。”思明不理睬小家伙的好奇,直接把事情给交待下来。
“嗐,又是啥意思都没有。”小家伙满脸失望。
“你不乐意?那就算了。”思明道。
“乐意乐意,一百个乐意。”小家伙赶忙道。
“记住,如果半道上有人要检查,你尽可以让他们检查,千万别跟他们发生冲突。”思明嘱咐道。
因为道观后院修建军营的原因,近些日子来道观的人数大大减少。市民是很现实的,虽然知道军队建营房这类事跟他们关系不大,只要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惹祸上身。但还是觉得能躲得远些就躲得远些。
如此,本来就不是很热闹的道观门前的那条马路,行人更少了。这就使得在门前摆香烟摊和擦皮鞋的两名特务显得特别的招人眼。而这两名特务,在道观门前待了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