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聂明远准备发作时,顾庭深忽然放下鱼竿,礼貌地说道:“我也打扰了不少时间,就先告辞了。”
聂甄接受到讯号,立马跳起来挽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走。”
聂明远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聂甄,你留下来,我还有事情问你。”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假期,得好好跟顾庭深培养培养感情,否则以后感情淡了落得分手的下场那可得不偿失。”
聂明远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再看顾庭深脸上那抹似笑非笑,再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朝他们招了招手,聂甄如释重负地偷偷松了口气,挽着顾庭深迫不及待地离开。
余美玲被这二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他们就这样走了?怎么不留下来用完晚餐再走?”
聂明远收拾好鱼竿,叹道:“你以为顾庭深当真是来拜访我的?他心思可深着呢。”
“你的意思是?”
“罢了,以后再说吧,聂甄既然能跟他好好相处,咱们就极力促一促,也当是了些遗憾。”
聂甄几乎是赶着顾庭深走出了老远,才长长叹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手已经被顾庭深握在掌心,他笑意正浓,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温存,她一时愣了,心跳不知不觉漏跳了一拍,忙不迭地撇开视线。
被他这么盯着还是头一次,她总觉得顾庭深在看着她的时候总在想着别的心事,贺远之说过,那个女孩儿在顾庭深心里占据着巨大的位置,他们一起长大,原以为会一起变老,结果世事变迁,愿想成了空想。
其实聂甄又何尝不知道,死了的人才能永远被惦念着。
她从顾庭深手里挣脱开,佯装生气地问:“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跑来找我父亲?你和他谈了些什么?”
“你很担心我跟他见面?”
“你别扯开话题,来我家之前难道不该事先告知我一声吗?”
“我和你父亲认识多年,过来叙叙旧难道不应该?”顾庭深抬手解开领口的第一粒纽扣,领口松开,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的性感。
聂甄不禁看痴了。
“倒是你,我看了你公司发表的那份声明,陆南是不是把那些事情都怪罪到你头上了,继而威胁你没有成功,打算冷藏你以示警告?”他戳了戳聂甄的额头,动作竟有些宠溺。
可是聂甄却呆了,方才那种感觉,如沐春风,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动作,居然让她有一种被人关注着宠着的错觉,顾庭深向来不会将情绪外露,这是否说明他已经打算向自己敞开心扉了?
但他心里那么晦涩黑暗的一片地方,真的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她满不在意地说道:“陆南就是自以为是的性子,现在他在气头上,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认为是在狡辩,再说了,我的确把在公司见到王树的事情告诉贺远之了,他的确也没有错怪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这个圈子我也玩够了。”
聂甄进入圈里约莫五年时间,自认为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索性因为自己的出身,没有人敢对她如何,出道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运气也比别人好一些,稀里糊涂地就红了,虽然当初邹洁为了捧她上位炮制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一度毁了她的口碑,也让所有人对她的人品有了质疑,但她一点都不在乎,对她来说那都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一小部分而已,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她既然想红想往上爬,那么也必须承载因此所得的结果。
她一直以为自己看的通透,直到莫琳事件。聂甄见过太多像莫琳这样的女孩子,然而还是对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那天顾庭深告诉她结果之后,她居然破天荒地对开始对这个圈子感到厌倦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厌倦,让她在面对陆南的指责和威胁时毫无波澜。
她想,既然让人不痛快了,那走便是了,她来时的初衷只为逃避,走时已然厌倦,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刚才对着你父亲却说还没玩够,你故意气他的?”
聂甄被他这么堵了一下,脑回路有些跟不上,讪讪地笑:“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
“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吗?五年前的事情。”
聂甄脚步骤然一顿,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顾庭深近来总问起过去的事情,他究竟想知道什么?她不傻,深知如顾庭深这样的人,若没什么目的,不可能单纯只为聊天,上次她就察觉出来了,尤其顾庭深一而再地问她关于整容这件事。
她本并不避讳整容,毕竟当初整容不是为了容貌,而是出车祸后脸部被弄伤了,不得已而为之,可顾庭深这么揪着不放,反而连她自己都有些疑惑了。难不成他这么问还有别的用意不成?
“顾庭深,你这么在意我过去的事情,可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上我了才对我感兴趣的。”
她用着玩笑的口吻,可心里紧张地要死,害怕听到他的回答,又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回答,这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来回肆意交错,倒让她生出一种错觉来。
她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顾庭深不冷不热地一句:“我当时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聂甄呼吸微微一窒,想不到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心里那股无法言喻的失望便如潮水般汹涌,想不到当时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情,他如此轻易便用掉了。
“好啊,我告诉你,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