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还真是令人头疼啊。”左辞说,楚敛听着抿了抿唇角,摸了摸鼻子,这个消息对左辞来说打击应该不小,
“现在,你该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了吧。”
宋凌进来道:“回禀殿下,宫里说,要留下几名将士在御前。”
“知道了,既然陛下喜欢,就留下也无妨。”左辞点点头,进宫这批兵士的名字都过了他的目,出身不算太高,也不是太低,身份背景很干净。
楚敛与左辞对视一眼,他们的陛下长大了。
“卢国公府,知不知道呢?”她说。
倘若只是卢太后一人所为,尚可说是一个女人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的行径,若是卢国公府俱知呢,那就是大逆不道,心怀鬼胎了。
左辞冷颜道:“不管知不知道,所谓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他们早已把身家性命系在一起了。”卢太后三番五次为娘家侄女讨要更高的位份,只是左凌轩不喜欢,加上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到了今天的样子。
“殿下,萧先生来了。”
楚敛立即站了起来,说:“妾身先行告退。”
“嗯,你先回去吧。”左辞颔首道。
楚敛转身折了折手指,门外湘帘正在等候,扶着王妃的手臂,回到麟趾堂后,楚敛思来想去,若是左辞所言不虚,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事情就很多了。
恩科过后,新的状元郎也横空出世,不是诸人初时以为的一位长安才子,而是江陵人士,姓柳名蘅字亏之,据说还是个鳏夫,眼下也被媒婆踏平了门槛。
楚敛在许久之后听说了此事,而且还是从左辞口中听到的,因为柳蘅拜在了徐琅兄长的名下为门生,随后入翰林院。
“后来徐大人才知道,这个新科状元之前竟然是易扈的女婿。”左辞说,徐琅的兄长官职为国子监祭酒,楚敛当初与徐琅还聊起过的。
“那该怎么办?”
“这算不得什么,易扈已经死了,他自己又成了鳏夫,也就没什么了。”左辞摇摇头说。
楚敛听到柳蘅妻子去世的消息还挺惊讶的,她记得可是与楚卿差不多大的女子,年纪轻轻的就红颜薄命了。
不过这下也不用发愁了,他现在成了状元郎,前来提亲的自然都是名门闺秀,书香世家的女儿了,柳蘅能够成为状元郎真是挺令她惊讶的,往日里楚敛也曾看了不少他的书,或者说是读书人的书。
溧阳郡主是这长安城里屈指可数的贵女,她的母亲是容华长公主,她的封号亦是先帝所赐,这是个高贵冷艳的少女。
宁润低头道:“王爷,溧阳郡主在里面呢。”卢太后不让陛下与溧阳郡主多待,可偌大的宫廷里,哪能管到那么多。
“本王去御花园看看。”左辞闻言,便没有再靠近,小皇帝与溧阳郡主乃是青梅竹马,可谓是两小无猜,左辞向来还是很愿意留给他们一些美好的时光。
毕竟内心仍然只是孩子,尚且还愿意毫无保留的去对待另一个人。
左凌轩兴致勃勃的说:“溧阳,我之前看见了平常人娶亲的场景,可真是有意思,庄嫔和桐嫔进宫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是那样送进皇宫来了,一点喜气都没有。”
左凌轩半倚在美人靠上,身体姿态语气都很放松,与溧阳郡主一起毫无拘束,甚至比在卢太后面前还要自在,他可讨厌阴测测的太监了,尤其是禄公公,话里话外的都是听太后的吩咐。
溧阳郡主静静地听着,见他眉间开阔,莞尔一笑,问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左凌轩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想,庄嫔目中无人的太讨厌,这么一想,居然也可怜了些许。”
左凌轩对于庄嫔毫不吝啬的诋毁谩骂,他讨厌依仗外戚的宫嫔,但现在为了得到卢国公的支持,左凌轩没办法,不得不每个月都要去庄嫔的宫中。
目及溧阳郡主略带无奈的神情,左凌轩伸手拂过她如云鬓发上的花,深深许诺道:“寡人听礼官讲,封后大典很隆重,溧阳,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给你一个此生难忘的典礼。”
他们曾说过的,说过许多遍,溧阳郡主深信不疑。
“好,溧阳等着表兄的那一天。”
溧阳郡主正是豆蔻年华,如同新拔的鲜嫩剑兰,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漂亮,而且,她没有这宫闱里的阴沉晦暗,洁净无暇,如同一盏清泉注入心田,令他心生欢喜。
溧阳郡主抿了抿微翘的唇角,与他故作低眉忧色,嗔声道:“表兄见过的美人太多,溧阳只是怕。”怕进了宫,她也变得死气沉沉,怕左凌轩不喜欢她。
听了她的小女儿心思,左凌轩笑了起来,他摇头道:“怎么会呢,溧阳,在寡人心里,即使是当初的耿氏王妃也没有你美丽。”
溧阳郡主却耍了小性子,执拗道:“表兄这又是哄我了。”耿琼琚她是见过的,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艳丽的女子,即使她已经死去,
左凌轩慌忙哄她:“不,这不一样的,溧阳,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也很高兴,但她们不一样。”
耿琼琚的确是国色天香,可她的身上,有着和卢太后一样的咄咄逼人,他不喜欢,甚至憎恶这气势凌人的美丽。
溧阳郡主知道现在左凌轩在宫里很难过,他愿意搞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无伤大雅,不伤体统即可。
他以前没有当皇帝的时候,就很不好过,太后娘娘说,她的年纪还不足以入宫,也不能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