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日又要在野外宿下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青灵鸟停在容真肩头,耷拉着脑袋,它这些日子也累得够呛。
左栾与容真跟着青灵鸟一路寻来,依着这线路看,宁自行带着百里念走的都是偏僻之道,应该也是不想引人注意,毕竟左栾是世外山庄的人,世外山庄眼线众多,他们若是在热闹的地方,怕是更容易被找到。
两人随便吃了些干粮,便闭目靠着树干歇下。
容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声响,她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左栾。
她正要开口说话,左栾却忽得从手上射出一根树枝,直朝她身后的树上射去。
容真转身而起,便见身后的树下落下一人,那人背对着他们,因此虽站得近,她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不敢贸然行动,只在左栾身边站着。左栾似乎也不大确定这人的来路,因此也没有行动,双方便这样僵持着。
这个时间段,在这荒岭出现一人,怕不是什么好事。
左栾畜了掌力,又将手中剩下的那根树枝射出,逼那人露脸。方才他试那人时,便看出了他内功深厚。
左栾射出去的树枝轻易被躲过,那人躲过树枝之后,顺势跑开了。
而借着月光,两人也终于瞥见了对方的脸,竟是宁自行。左栾与容真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从彼此的神情上都知道方才自己没有看错,宁自行既然出现在这,那么念儿也一定就在这附近了。
左栾提气便追了过去,容真紧跟其后,可她毕竟不及两人,没一会儿,她便看不见宁自行与左栾的身影了。她环顾四周,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青灵鸟也未跟上来,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这片林子里面静得很,听不到一点声间,她不识得路,不知道该往哪走。容真四处看了看,也不知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她提气上了树,打算在树上将就过一夜。
她心里想着事,这一夜自然是无眠。她想起那日宁自行挟念儿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来哪奇怪,仅仅是一种感觉。今日宁自行竟又出现在这里,他为何出现也是让她想不透的,按理而言,他挟了念儿,应该直往天山涯才对。
人心太复杂,她又不擅于揣测,只能是胡思乱想着。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从树上下来。这一夜也是难熬,不知左栾追到了宁自行没有,若是追到了,能寻到念儿就好了。
她现在与左栾走散了,昨日追得匆忙,也不记得是在哪个地方歇息的,她在林中转悠着,未想脚下一空,她大叫一声,整个人便向下摔去。
她从一个断崖摔了下来,好在那断崖不高,只是将骨头摔裂了。她爬起身来,发现自己的的脚已经有树枝固定住了,还有一些青色的布条绑着。她自己正在一个浅洞里,洞口还烧着柴火。
她躺着的地方铺了些干草,不知从哪找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不过这火堆还烧着,那人应该离开没多久。
的确是没多久,容真还在想着,救她的人便回来了,只是她看见这人,心中却是一惊,竟然是宁自行。
她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怎的这么无运,落在宁自行手中,这下要脱身可是难得很了,只是宁自行为什么救自己?昨日左大哥不是去追他了么,看来左大哥昨日是没有追上他了。
宁自行见容真醒来后,也没有说话,自顾在火堆旁坐下,他手上是一只已经杀好拔了毛冼干净的野鸡,看来他方才是去寻吃的了。
这气氛有些诡异,容真心里忐忑得很。她靠石洞边坐着,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宁自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不是抓了念儿么?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念儿抓回天山涯,那这样说来,念儿是逃脱了。想到这,容真脸上露出笑容,这便好了,她便知道,念儿那么聪明,一定能逃出来的。
宁自行瞥了一眼容真,没有说话。他拿树枝串好野鸡,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他从烤好的野鸡的身上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容真。
容真看了看宁自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他要取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她还不如静观其变。容真咬下一口肉,嚼了几口,又停了下来,只是他若想着用自己要挟念儿该怎么办?这样一想,她吃得又不是滋味了。
吃完东西后,宁自行往地上一坐,便坐在那了。
沉默了好一阵子,容真觉得有些乏,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自行侧过脸,盯着容真看了好一阵子,她都没有问题问自己吗?问百里念去哪了,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就这样睡过去了?。她不是知道自己是血月教的人么,她一点都不怕自己对她不利吗?他刚才看见她笑了,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走到容真身旁,将外套脱下,替她盖好,她睡着的样子极为安静,黑色浓密的睫帘有些微翘,因为太过消瘦,下巴的线条很是明显。
又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子,视线移到容真的腿上,她这条腿,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
容真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这一觉睡得挺沉,但时间并不长,微微睁开眼,竟是看到宁自行站在自己身前。她一惊,本能地想向后退去,但背后是石壁,无处可退。
她瑟缩的动作落在宁自行的眼中,他站起身来,站在洞口,背影萧索孤寂。停顿了一会,他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