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褐光那难看的神情,倒很不似作伪,一颗心却到底没有全然放下。
于是突然地上前发难,褐光亦是没料到我胆敢在他们的大护法花司面前这般地妄为,又是伏在地上的姿势慢了一拍,一下被我拿剑指住了脖子。
我稳稳持着光剑,在他的狗脖子处装模作样地划了两下,将他吓得面色铁青,这才又在剑身上又注了许多仙气,缓缓地移到他撑在地上的爪子上方。
褐光手背上的皮肤被滚滚仙气一灼,立马想要缩了回去,我却跟着将剑一挪,叮得贴着他的皮肉插在他的爪边,他顿时瑟瑟发抖,却不敢再动分毫。
我这才道,“褐光长老,刀剑无眼啊,况且这仙气跟你的魔身冲得很吧?你瞧瞧你那相好萝漪尊使,啧啧……真当是比许多仙子还美了几分的,真是可惜,如今胸前那个洞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合得上了……长老自然是条汉子,四只爪子少个一只两只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然一旦好几万年的修为被吞个干净了,你可要重新去凡界当一条狗了,唔……”我一字一顿,“一条废了手脚的赖皮狗……”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我飞速挥一挥剑,在他腕处划了个口子,一股焦肉的味道霎时弥漫了开来。
褐光赤目欲裂,却不敢收回了手,“大护法……”他怎能甘心,开口朝花司求助。
花司顾自坐在一旁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戏,“我派你前去传讯,你却阳奉阴违去寻私仇,是该受点教训。”
褐光噎了噎,顿时萎靡下来,只得朝我道,“你想如何?”
“唔,我不想如何,我只想要你一句真话,清徐究竟在哪里?”我笑眯眯地撩了撩那如同要沸腾开来的仙气,“若是你说一句假话,我便砍你一只爪子,若是两句,就砍一双……”
褐光抖了抖,勉力维持着镇定,“他的确逃脱了。”
“哦?”我轻飘啊地睨了睨眼,“又是如何逃脱的?”
他面皮的颜色很不好看,“那时我同他正在斗法,他见你昏倒便发了怒,使了些也不晓得哪学来的仙不仙魔不魔的邪术,我们…我们竟一时拿不下他……后来突然来了一队仙兵,我们不便久留,于是就走了……”他说着扭头对花司道,“大护法,这清徐同仙界勾结无疑了……”
我没等他说完,眉头便是一紧,在他手背上又划了一道,这回下手重了下,他终究忍不住疼得叫唤出声,“我所说的全是实话!”
“是吗?”我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清徐勾结仙界也是实话?他不过区区一个尊使,仙界为何不勾结你却勾结他?”
褐光怒道,“我如何晓得?那队仙兵我在天山雪岭便遇见过,或许清徐那厮跟银蛟神女有什么牵连也说不定!”
他虽是无心的一番猜测,我心里头却闪过些念头,在苗疆之时,清徐他似乎的确对那处有着不同寻常的了解……知晓那里的习俗和避讳,知晓那里的地形和风貌,甚至巫吉寨这等连古籍都未记载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还有我被云息那小畜生砸晕在屋外的地上,却是好端端地躺在自己床上醒来,除了清徐,我倒想不出有谁会这般妥当地将我安置了……
如此说来清徐应当平安,许是真的知晓些关于神女的内幕,是以那队仙兵寻了来,将他带去了天上雪岭?
我有些心急,“天山雪岭如今情况如何?”
这一问事关大局,褐光无论如何也不敢答了,却是花司道,“你父君在那处坐镇,你说如何?”
唔……天帝卫夷听说了银蛟神女在天山雪岭的消息,自然又是要派我父君去的。
而魔界最怕的是那神女真如传说中有织云神力,一旦仙魔之隙被补全,魔君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统一六界便无望了。
是以两界大约谁也不愿对方首先寻到了神女,想来如今这仙魔之战的战场便移去了天山雪岭。
我了然一点头,也晓得花司再不会再透露些什么,谢过了他便调头往天山方向而去。
天山雪岭,入目尽是茫茫的白色,远远望之顶端尖尖,直刺入了云霄。
飞得近了才发觉雪岭的顶峰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光墙,被雪地衬得很是刺眼,折射着七彩的光晕,伏魔的咒文印于其上忽明忽暗地闪烁,显然是仙界的屏障。
我远远停了下来,心中很是明了。
想来这雪岭之巅真当便是银蛟神女的隐世之处,且占得先机寻得神女的是仙界了。
我咬唇凝视了那堵光墙好一会儿。
我此时在仙界还是个见不得光的,贸贸然地现身恐会给父君带去麻烦。
然又一想,如今局势如此,仙界应是无暇他顾了,况且我复了仙身,混入其中总不会碍眼的。
如此一踌躇,我便飞身穿越光墙。只见雪岭之巅有个小小的雪洞,那雪洞前有一片并不开阔的雪地,密密地站着一些仙人。
放眼一瞧,天宫里的权贵可是到的齐齐的,仙兵仙将在外侧严严实实围了个圈,这等阵仗我只当年在诛仙台上受刑时才见识过。
是以我不得不提着一副心肝,远远屏了气寻个地势较高处将自己埋在厚厚的雪堆之中,只稍稍仰了头露出一对眼睛竖起一双耳。
很快我在这滚滚的仙气中寻到了父君,一头的银发与这雪岭倒很合宜。
然他此时却只是静静站在群仙之外,锁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
“仙界卫夷,率领众仙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