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座废墟是不能影响现实的,只要不人为干预,刚才的水声也可以解释成人物在异常环境里的心理作用,可以举个例子,一个截肢的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脚很痒,而你去给他假装挠痒时他会真的觉得很舒服。
但无论是谨慎的以防万一,或者之前遇到的一系列怪诞,老k有充分理由不让那两个人发现。
在不远处偷偷观望,那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老k无法听见他们的声音,不过以前做警察时会从监视器或者录像里猜测嫌疑人的口型,久而久之,老k学会了唇语。通过观察,老k大致看见了以下对话。
较矮的人年龄不大,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另一个大概三十多岁。
三十多岁的人先说:“已经是最后的了。”
孩子说:“好,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真的,已经不能承担了,希望这次有用。”
三十人的人说:“一定会有用的,一定……”那人精神突然崩溃,他蹲在地上拂面大哭,呜咽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孩子冷着眼看,说话时面目没有一丝表情:“听,脚步声响起来了。”
“是。”三十多岁的人站起来,笑着说,“来吧,朋友,我才是最后一个,杀了我。”他展开双臂,像迎接一个拥抱。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成朋友。”
“没关系,承认我们是朋友会让你心理负担变得更大的,但是我真的只想告诉你,我,和我们,都很喜欢你。”
孩子点点头,右手手臂突然洞穿那个三十多岁人的胸膛,血如泉涌,那个人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手臂使劲勒住孩子的身体,最终慢慢滑下去不动了。
孩子冷着脸看,不做出一点动作,好像根本没有人死在他面前,死在他手里。
老k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又看见一个人走过来,而那个人的面目,竟然是自己。
这时候那个诡异的脚步声,已经响彻在耳边了。
老k想到进来时石碑上的字——死神的足音越来越近,所有人都要死,但不是任何人都要死,杀了我吧朋友,因为我爱你……
“不!”老k扑上去,“离那个鬼东西远点儿!”
这是场百年罕见的大雾,大雾在下午一点才散开。
在雾消散的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本空旷的城市,人群竟然只在自己的不远处,一个女人发现自己找了半天的孩子被卡在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汽车里。
喧闹声嘈杂起来,城市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撞坏的汽车,离散的家人,悲戚的哭喊。
救护车和警车根本没有找到目标,不是撞坏和堵车,就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
在风和太阳的笼罩里,许许多多出意外的人都在等待里死亡。
老k想到自己救起的那个司机,以他的伤势,不能及时止血,恐怕连尸体都已经僵硬了,这是一场邪性的雾,就如司机那充满疑虑的话,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看不见的明面里,制造出这场灾难。
下午的时候老k得到一个噩耗,和尚死了。
“是慌忙里掉下河水淹死的,没办法,很多人都出意外了,不过他死的很奇怪,不,不是他的死法奇怪,是他的眼睛,他的右眼没有了,但是最奇怪的是没有一点被人强行剥离的痕迹,就好像凭空消失,就好像是哪个笑话——一个喷嚏把眼珠子打出来。”
老k为了弄明白真相,又联系上了那个刘教授,他们在电话里进行短促交谈,过程意外的顺利,刘教授只是淡淡说了句:“你来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见面的时候刘教授没让老k开口说话,就用一副我全都知道的表情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车子,车子在傍晚时分开出城市。
两个人坐在一个土丘上,望见西边红云变换,抛洒漫天,一轮红日嵬嵬而落,大的苍凉。
老k忍不住问:“什么意思?你总不能是带我过来看日落的吧?”
没想到刘教授沉着脸严肃地回答:“是。”
“你倒有心。”
“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看见的日落其实是一种折射和散射现象,真正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这种现象推迟的时间为五分钟到八分钟之间,根据季节和天气调整。”
“我听说过。”
“所以我们看见的太阳其实是几分钟以后的。”刘教授也像和尚带着种憔悴和呆滞,明显有很大的心事,但不像和尚那么严重,虽然如此,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仍然透着股沮丧和萎靡的气息。
刘教授实在太喜欢南辕北辙,老k不得不单刀直入主题:“和尚……”
“死了。”刘教授竟然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是那座城池吧。”
“是,我们见过那建筑,在猫眼里。我以为我的一生都不会再接触到它。”
“嗯。”刘教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夕阳?”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听人说那座城是海市蜃楼?”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但是你一定知道,那绝对不是。”
“那就是。”刘教授把眼镜摘下来用手擦拭,“不过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海市蜃楼,像这太阳,它也是一种折射,我们叫它——时间折射,因为它折射的是未来地球里的景象!”
“怎么可能?我在那里看见了和尚!我还……还看见了我。”
刘教授擦拭眼镜的动作突然一顿,问:“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我看见和尚在那里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