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略掂量了一下,有黄酒有五花肉,不如做红烧肉,猎户大哥这么卖力气帮自己干活,怎么也得吃点好的,马给好料跑的才快,人自然也一样。
想到此,挽起袖子,把切成大块过开水逼出血沫,锅里放些菜油,抓了把二喜上回送来的土糖块,熬开了把肉放进去翻炒,等红亮的糖色均匀粘在每块肉上,兑入坛子里的黄酒,黄酒需离猪肉大约半指高,盖上盖子,大火煮开后小火慢炖。
这是杜若跟闺蜜的外婆学的,闺蜜的外婆是苏州人,做的一手好菜,尤其这红烧肉最拿手,自己常去她家蹭饭,老人家爱见自己对做菜有兴趣,便教了自己,为此闺蜜还嚷嚷着自己占了大便宜,等两人离开小镇来到大城市工作,闺蜜常以此为借口来自己家蹭饭,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大多在外头吃,回家来也累的不想动了,通常都是叫外卖打发,这么下心思做饭的时候极少。
其实杜若很喜欢做饭,把最寻常不过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于她来说是一种幸福,若是吃的人买账,便更有成就感。
显然吃的人相当买账,杜若看着猎户大哥,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了精光,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猎户大哥胃口极好,足足吃了四大碗饭,一碗红烧肉自己只吃了两块,剩下的就进了他的肚子。
杜若扫了眼他的大块头,块头大,自然消耗的就多,更何况人家还干了这么多活儿呢,多吃一些也应该。
杜若收拾好碗筷,便搬了个凳子在棚子里做针线,她手里缝的是个围裙,围裙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以杜若如今的针线水准,游刃有余,其实昨儿就缝好了,只是她想着做的好看些,便又缝了一圈花边儿。
杜若缝了一会儿,见猎户大哥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把膝盖上的针线笸箩放到一边儿,去屋里拿了布巾出来,过去递给他:“猎户大哥这会儿晌午头上天气热,您先擦擦汗歇会儿,喝碗水,等一回儿凉快了再做吧。”
猎户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布巾擦了擦汗,坐到了棚子边儿上,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杜若身上,看了一会儿不禁道:“你缝的什么?”
杜若:“围裙。”
猎户:“什么是围裙?”
杜若笑了,把针线笸箩放到一边儿,把手里缝了一半的围裙抖了抖,站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就是这样的,系上它做饭干活儿也免得弄脏了衣裳。”比划完又坐下来接着缝,一边缝一边跟猎户大哥说话儿。
“这好几天不见猎户大哥上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猎户:“有些事儿耽搁了。”
杜若:“听二喜说山下有村落还有镇子,也不知有没有药铺。”
猎户:“药铺?你病了?”
杜若摇摇头:“我没病,我是想买几样药材做菜。”
猎户:“药是治病的。”
杜若:“药材是能治病,可有些药材也能做菜,就想八角花椒,小茴香,白芷,豆蔻香叶,今儿我做的那个红烧肉,若是放了这些药材进去,就更地道了,只可惜我不能下山,二喜跟铁匠大哥也不知什么时候来,若是山下就有药铺,我想劳烦猎户大哥帮我捎些上来,岂不便宜。”
猎户沉默良久看向她:“为何不能下山?”
杜若:“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我病了一场,前头的事儿都不大记得了,也不知自己怎么跑这儿来守坟地来了,还不能下山。”
猎户:“怎会不记得?”
杜若摊摊手:“我哪儿知道。”扣了扣自己的脑袋:“大约这里出了问题,不过也还好,至少没变成傻子,而且有时候不记得了,反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猎户大哥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看了眼那边儿已经是半成品的竹榻不禁道:“猎户大哥你真有本事,连竹榻都会做,有这样的手艺就是以后不打猎了开个铺子都不用愁了,对了,猎户大哥会不会摇椅。”
猎户:“摇椅?”
杜若拿了个柴火棍在地上画了画:“就是这样的,下面的腿儿是弯的,坐在上面可以摇,很舒服的。”说完见猎户大哥不吭声,想起什么,不禁道:“瞧我傻了不是,竹榻比这个复杂多了,猎户大哥都能做出来,摇椅算什么,那等竹榻做好,能不能再劳烦猎户大哥帮我坐个摇椅。”
猎户看了杜若一会儿点点头。
晚饭杜若做的早,猎户大哥吃了饭,帮着杜若把院子收拾了收拾,才下山去了。
转天杜若仍是一早上了山,先看了看捕猎夹子,又夹了一只母的山鸡,冲自己咯咯咯的惨叫,杜若大喜,把山鸡弄下来丢进竹篓,又把夹子放好,琢磨着是不是再找冯铁匠多做几个夹子,多下几处。
正想着,便见猎户大哥站在前边的竹林边儿上,愣了一下:“猎户大哥今儿怎么这么早?”瞧见他脚下砍下的几棵竹子不禁笑了:“猎户大哥这是要帮我做摇椅吗?”
猎户点了一下头,拿了她的竹篓过去,把挖好的笋子放到里面,提在手里,扛起竹子,下山了。
杜若愣了一会儿,方回过神来,忙跟了过去,杜若越来越觉得这位猎户大哥是高手,这山上的竹子又粗又沉,自己可是一棵都拿不动,他一下子能扛起来一捆,仿佛这不是一捆老沉的竹子,而是轻飘飘的棉花,而且还帮自己提着竹篓,走在山道上依然能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的。
想到此杜若凑过去:“猎户大哥你会功夫对不对?”见猎户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