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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相只要带上周八,想来无往不胜。”桓深口头上从不让人,立刻嘲讽道。

周愔厉声道:“桓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我阿祖?”

“某是人,不像你还要论论是什么东西。”桓深哪里怕他?只轻描淡写道。

“哎呀,我就慢来一步,怎么还动上手了?”王汲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但见他轻袍缓带,笑嘻嘻道,“周八,美人殷勤相陪,秀色可餐,咱们笑纳便是,何必喊打喊杀起来?”

“呸!什么美人,统统都是妖女!”周愔拂袖转身,“某眼中揉不得沙子,但凡有这几个妖女在,某便不进学堂、不进公厨!”

“唉,那可惨了。”柳绵绵带着笑叹气道,“我是不会走的,看来你只能不读书、不吃饭了。或者你更有骨气,离了大夏也未可知?毕竟我等与你同处大夏,却不是辱没了你?”

周愔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世家子的风度,向着几个朋党道:“难道还要自辱身份与她们斗口?走,咱们自去找人公议!”

当下便有几个跟着他出了门去,又有几个犹豫片刻,也跟着去了,剩下的一些无心吃饭,看着众女大声议论起来。黄英再也忍耐不住,低着头匆匆跑回教室,只觉心乱如麻。原以为横下心来了便罢,哪知进门后处境之难,却比当初考场之上又难了数倍不止。

“你一个贫女,谁借给你的胆子竟妄想入国子学?可笑!”王络秀心里有气,一见她便开始发泄,“你以为你考了进来便跟我们一样了么?你以为柳绵绵和窦绾什么事都带着你,你便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了么?可笑!连她两个也不过是不入流的暴发户,你一个庶民,这辈子也休想与我们世家女相比!”

黄英抿紧了薄唇,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屏风,那只是薄薄一层绢,然而箍在檀木架子上撑开了,便成了横亘着的一堵墙,任凭如何努力,墙内与墙外,大约终究是两个世界。

公厨之外,桓深领着柳绵绵和窦绾向教室走,蹙眉道:“怎么突然要来公厨?不是什么好所在,以后散了学还是回家吧。”

柳绵绵笑道:“周愔正巴不得逼得我们不能见人,若我们都怕事躲着,岂不正中他下怀?非但公厨,凡他能去的,以后我们都要去,总之不能让他遂心。”

“这也容易,”王汲追过来道,“只要你跟了我,想去哪儿都好说,我生平最是怜香惜玉……”

话音未落,腿上突然一疼,原来柳绵绵竟踢了他一脚,跟着却又一笑,道:“哎呀,还以为是哪里的狗子跑出来乱吠,对不住,眼花看错了。”

王汲欲待翻脸,她又笑靥如花,便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只讪讪道:“好个凶悍的小娘子!”

他还想再说,王络秀却从门内走出来,道:“十一兄,你也不怕丢了王家的脸面!”

王汲瞥了她一眼,抬脚走了。王络秀又气又臊,立刻转向柳绵绵道:“都是你!到处招蜂引蝶,全不知道尊重!”

柳绵绵微俯了身子看向她,淡淡道:“我好端端的突然被狗咬了一口,你却怪我招惹了狗?”

她脸上笑意全无,不觉便有一股凛然之意,王络秀有点打怵,强撑着道:“你竟敢将王家人比作狗?”

“理这糊涂东西做什么?”桓深不耐烦起来,向柳绵绵道,“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王络秀向来自矜出身和教养,何曾被男子如此厌弃过?况且又是桓深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当下只觉天昏地暗,又见柳绵绵摇头轻叹,神情中分明有些怜悯,一时愤怒、羞恼、委屈,诸多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几乎不曾晕厥过去。

等回过神时,猛然发现黄英正站在窗边,想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王络秀又羞又气,恨道:“总有一天,我要你们百倍偿还!”


状态提示:21.闹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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