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能接凌霜回来不成?她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名节已毁,无可挽回了……”长宁侯道:“她若真回来了才是咱们府上的耻辱。”
“耻辱?你抬举表子出身的东西才是耻辱,你不知道因为你色令智昏,咱们府一直是贵人圈中的笑话吗?!”老太太冷笑道。
长宁侯也一把年纪了,见母亲一直提这个,脸色也慢慢的耷拉了下来。这些年,他最厌恶的就是母亲翻旧账。一翻起来就没完没了,母子之间定要大吵一架,阖府不安宁。慢慢的,也就学会各退一步,适时鸣金收鼓,然而老太太常心中不快之时,依旧忍不住刺他一回。
老太太也不欲与他翻脸,不过她也是极在意脸面之人,并没有接回凌霜之意。
“老太太的意思是站在陛下这边?”长宁侯道。
“陈王这边无利可图,菀儿就算做了皇贵妃,也不过是低人一等,把一切押她身上,太冒险,”老太太道:“你呢?是如何想的。”
长宁侯道:“去还是要去的,只是看看情况再说。朝中上的立陈王为太子的折子陛下都压了下来,恐怕陛下另有他意。陈王不像个能沉得住性子的人,最近京中频频调动,只怕他会动手,若是忍不住,离被废也只一步之遥。”
“嗯。算你还有脑子。”老太太冷笑道:“你那妾与庶女,能有什么见识,就知道攀龙附凤,能不能飞天,尚且未知呢。”
老太太凝神道:“陛下在位二十年,早已经是经历一切的老鸟,而陈王,只不过是个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雏鹰罢了,陛下选这个时候非要去行猎,未必没有另有安排,也许有试探朝中京中人心之意。”
“陛下按下立太子的折子一言不发,只怕早已心存忌惮。”长宁侯道,“帝王之心如铁石,一个儿子,他未必放在眼中,除了陈王,与他差不多年纪的皇子,多不明不白的去了六个,没见陛下有多伤心,也就只有当年小皇子之事陛下很是自责。”
“你明白就好。”老太太道:“现在的陈王太嫩了,还太急,若是他真敢行事,未必会有好下场。淑妃今天早上刚去求了太后要给陈王和郡主大婚,急不可耐的要将太后和长公主府拉到自己的船上,急在这个时候,陛下心中岂会不猜忌。你挑这个时候,避开京中也好。”
长太太在京中沉浸多年,对于朝中的轻微动向,都十分敏感,便急急的提醒长宁侯。
长宁侯道:“母亲怎么回复章太太?!”
“只含糊的应了便是,成不成的,他们没接触,又能如何?”老太太道,“倘若到时有什么不对,你都报于陛下。”
长宁侯也觉得这样最妥当,便都应了。
他又关心老太太两句,便退出了主院。
老太太眯着眼眸,她的大丫头进来道:“刚刚院中有个丫头凑近来想听壁角……”
“没惊扰她吧?!”老太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