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门外的景象,尼禄就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他本以为门内的环境已经足够压抑了,可和这里相比,门内简直就是一个天堂。
眼前是一条长且宽阔的走廊,走廊的上方是数不清的灯,光线来自四面八方,让走廊中的一切,都失去了影子。
这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但从地面到墙壁上那密密麻麻色彩各异却大小相似的未知符号,仅仅几眼,就令人头晕眼花,头皮发麻。
脚步声接连进入走廊,四周急促的喘息告诉尼禄,他的队友都不大喜欢这个环境。
“居然想用这种小花招削弱我们。”脸色略白的战斧,不屑地哼了一声,径直向前,“走吧,早些到干净的地方。”
“等一等。”尼禄仔细打量四周的符文,“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战斧一声哂笑,继续前进,可没过几步,尼禄忽然发现战斧身周的符文无声无息地涌向战斧。
“停……”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尼禄只来得说一个字。
“啊!!!”战斧突然栽向一旁,紧接着惨厉地嚎叫起来,他抓住了一团与地面墙壁同色的东西,疯狂地甩向一旁,他的双臂青筋暴起,但很明显,这力量不足以让那东西脱离他的身躯。
血液飞溅,不规则地落在在那生物的身上,渐渐显出了它的轮廓。
它体型如猫,外形却像只老鼠,任无论战斧如何挣扎,它都死死地咬在战斧的颈间,随其摆动。
看着这一幕,尼禄反而在心底松了口气,如果这些符文有什么未知的力量,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可如果这些符文只是某些生物的保护色,他就可以寻找对策,而需要用这种方法隐藏身形的生物,不会不可战胜。
“谁能把他救回来?”
之所以不用命令句,是因为尼禄不认为有人会在这么不明朗的状况下出手救一个擅自行动的陌生人。
但下一瞬,有人动了。
身躯瘦小的杀手刹那间冲到了战斧的身边,下一瞬,那生物一分为二。
杀手转身,踢腿。
砰!
声音出现的同时,又在战斧摔进队伍的刹那,回到了队伍中。
队伍安静异常,在接下来的数秒内,尼禄只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尼禄知道队友们为什么如此安静,因为他也被杀手的速度和力量震惊了,他敢肯定,如果与杀手在对决中碰面,自己会被瞬间抹杀。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尼禄随即开始了对战斧的治疗。
“谢谢……”惊魂未定的战斧这才回过神来,对尼禄和杀手各道了一声谢。
“无需感谢,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的这么没价值罢了。”杀手的声音很淡,不包含任何感情,却让尼禄身旁的壮汉陡然一僵。
“这种事怎么都好。”毒药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闻言,众人立刻静了下来,下一刻,多数人的脸,都现出了骇异。
沙沙,沙沙,虽然缓慢,但密密麻麻的声音正在一点点地凑近队伍,尼禄又看了一眼地面,发现上面的符文,正在发生变化。
“从它们刚才的表现来看,只要一只就能让我们中的任何人失去战斗力。”香水可怜兮兮地搂向杀手,“求求您,保护好我。”
但杀手轻轻闪了过去,这让女人脸上的笑,明显地凝住了。
“我有个办法,只要给队伍中最没用的人喂上剧毒,扔到前面,就能把那些东西通通毒杀,这样的死亡不就有价值了吗?”
毒药得意地笑了起来,他飘向厨师的眼神,让那个矮胖如球的男人抖若筛糠。
“你们不能这么做!”他狂吼起来,满脸哀求地看向尼禄和杀手。
“没必要这么着急。”战斧的伤口愈合后,尼禄迎上了众人的视线,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并不反对。
“我说过,我们必须尽量减少减员,用他喂它们是最后的选择。”
“那就想出办法来。”毒药阴阴回复,“你不能为了一个废物牺牲所有人,而我不认为你能想到办法。”他咧开嘴,残酷地笑了起来,看向了尼禄的眼中,充满挑衅。
这一次,大多数人站在毒药的一边。
“怎么办?”尼禄的视线在厨师可怜兮兮的圆脸上顿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能输,如果真的牺牲了厨师,他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而他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虽然他知道医生会是最后的牺牲品,但牺牲品,终究是牺牲品。
他皱起眉头,再次扫向四周的环境。
不留死角的灯光,令人目眩的纹路,与刚进来时不同的,越来越近的沙沙声响。
“有谁能看清他们吗?有染料吗?”尼禄问。
众人摇头。
“厨师的血怎么样?”毒药桀桀笑着,理所当然地被尼禄无视了。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队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毒药的笑意越来越浓,厨师的颤抖越来越厉害,尼禄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怎么办?难道真的交出厨师?”
他的视线在走廊中没有规律的游走,无论是各个角度的光线还是四周的符文,都让他的眼睛干涩难忍。
“等等……”尼禄猛然抬起头,死死盯住头顶的灯,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显而易见的一点?
“所有人,把我们头顶的灯具全部击碎!”
“你疯了吗?没有灯的话,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毒药的笑容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