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白来接人的时候穿了全套整齐的一线飞行员制服,戴了墨镜,把飞行帽抱在身侧。
这让他看起来跟平常不太一样,有一种正式感。
事实上,他甚至在来之前特意去理了发,买了摩丝把前面留长的部分往后抹起来。抹到就算戴过帽子再摘掉,也不影响整齐的程度。
这样,大概就有一点电影里面精锐飞行员的样子了。
得是啊,就算是飞行员,现在也必须是最精锐的那种,不然怎么衬得起如今的1777,又怎么衬得起喜朗峰上飘扬的旌旗与那道冲天的流光?!
低头回忆了一下新兵时候一起抢肉吃的日子,青子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炖牛肉,大伙追在后面,想舔他的手指……杨清白禁不住笑起来。
他以为自己之前选择从雏鹰回来,就只是和兄弟们再聚到一起而已,却不想,后续的展开会是这样一个壮阔的故事。
很快,穿着正规军常服的韩青禹四人从林子里出现,简单打过招呼后直接登机。
他们的提前离开并没有知会太多人。
直升机从山后隐蔽的位置盘旋而起,最大限度向上爬升,绵延的数千军帐在视线下方渐成一丛丛野蛮生长的蘑菇,高耸的雪峰从侧后方隐去。
从喜朗峰的南面,到北面,重归华系亚国境……白色的冰雪退去,高原、绿草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展开。
“清白,你看一下这个,到差不多位置调个头,我们先去一趟这里。”
韩青禹伸手递给杨清白那张劳简给的纸条,那上面有田胖子老家的地址。
排除掉这次被迁移的那些人后,田家大概得算是留下来的人里,离喜朗峰战场最近的一批居民了。
“哦,好。”杨清白识趣地没去问原由,接过军里专门绘制的简易地图仔细看了看,直接调转航向往侧边飞去。
同时间,在雪山战场的另一面,尼泊尔,一个神秘而又容易让人感觉亲切的国家。
对于这里的普通民众而言,他们这两天来最热衷的话题,是早先那个夜晚出现在喜朗峰上的那团诡异而盛大的光芒。
当时看见那一幕的人不算少,有许多人远远地跪拜和祈祷。附近寺庙的高僧也在事后,迅速开始主持一些相关的仪式和讲解。
遗失中,有山民从外面跑进来,激动地向僧侣陈述,自称看到了雪怪和雪怪留下来的巨大的脚印,看见雪变成红色的幻象……
隐在人群中的尼泊尔方面军情报人员安静地听着,听任那个人手舞足蹈的向身边描绘他的所见,听任僧侣做出他们一贯玄虚的解读。
“如果可以,我其实希望他们可以为鸟布德雅亚将军做一场仪式,将军在参加蔚蓝之前就是住在寺庙的僧人。”一名情报人员转头对另一个小声地说道。
另一个想了想,“那么,由我们来吧,愿将军的英魂安息。”
两人在人群中双手合十。
蔚蓝尼泊尔方面军现在的情绪有些复杂,前线的消息已经传回来……鸟布德雅亚将军在雪峰顶上用自己的牺牲,洗刷了尼泊尔方面军的过错,为他们在整个联盟赢得了尊重,但是那个深受爱戴的小个子将军,从此不会再回来了。
也许,他将永远地留在那里,面向南方,永远地注视和守护这个他深爱的国度,还有他年轻的士兵们。
…………
同时间,尼泊尔境内的一处独立领地,蔚蓝的第三固定探索地。从那片隐世的法式庄园向安纳普尔纳峰延伸……
一路连绵的山峰,曾是许多蔚蓝天才年轻人踏足的试炼场。
而隐在山峰之下,
一条建筑工艺精细的长长的地道,深邃而宽广展开。
在这条地道的尽头,是一间被装点得金碧辉煌的屋子,洛可可风格的室内装饰因为一些特殊布置而显得分外诡异。
耶和华的壁画被人用超凡的技法绘在屋顶上,血肉淋漓。
传说中那些名家已经遗失的画作,很多就在这里,被悬挂在墙上,随便拿出去一幅,都可能震动整个艺术界和拍卖界。
同时,墙壁的橱柜里,放着上百块金属块。
“嗒…嗒……”皮鞋踩在光滑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在隧道中回荡着。
正在行进中的男子,样貌大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有一头及肩的卷发,样子说不上俊美,但是有欧罗巴贵族的气息和艺术家的气质在身上。
此刻,若是有韩青禹等人或者另外任何一个参加过试炼的人在场,看到这一幕,看到他,他们就会认出来:
这个人,叫做夏尔.阿方斯。他曾经作为阿方斯家族唯一露面的代表,致辞欢迎那些来此参加试炼的年轻人。
按照华系亚的算法,夏尔应该是那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阿方斯先生的玄孙。
“前线的消息传回来了。”
夏尔朝走进屋子,朝前方说话,但是并没有带上称呼。
这大概因为他面前同时躺着的家人,有点多了。
那里摆有四张如床一般的椅子。
其中最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历史记录至少已经120岁的初代星耀蔚蓝勋章拥有者阿方斯,躺在那里,但是看起来大约只有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两侧,他的儿子齐勒,92岁,看起来大约五十几岁的样子;孙子德尼,70岁,看起来大约也是五十几岁。
再一个是他的重孙,叫做埃里克.阿方斯,49岁,但是面相在三十四五岁左右,作为生父,看起来并不比自己的儿子夏尔老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