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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会,杨冲锋给杨志远一支烟,两人抽着,又继续说,“首先,对方说的话是不是和客观实际相吻合,还有待进一步核实。就算说的是实情,那也不一定符合我们县的利益。回水镇在柳水上游,那里要是开办纸厂,县城等一线下游还怎么生存?柳塘乡等临水的乡镇,都计划着要利用柳水进行渔业养殖,纸厂的污水往哪里排放?对方所说的低污染,只是一种说辞,客观上全世界都还没有这种设备,指望小纸厂生产能够控制污染,那是谎言。再说,他们所说的速生林木循环使用,具体怎么样去操作?实际的可行性太小,要是几个县或几个省一起进行大规模地栽植,才有可能实现。一个乡镇或一个县的局部,要这样执行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将原有的野生林木全毁光了。”
“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们所要的。就算得到一些经济上的业绩,可我们的代价太大,今后我们要弥补所花费的钱和人力,会比现在得到的多得多。回水镇那边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可我们作为决策者,却要有更大的大局观,更长远的利益观。”
“杨县长,王辉到县里后,我们也曾派人到他们县里看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速生林木规模栽植,也没有什么小纸厂高效益运转。小纸厂我们干部曾找到一个,但排除的污水却没有在经过处理的。这些事实,就值得我们去思考了,他们为什么不将这样好的项目中自己的县里操作起来,而要将这些商机让给我们?相比平凉县他们更看中我们柳泽县,其中的原因,我估计不是我们县里有工业管理经验,而是我们县境内有更好更多的野生林木丛,至少可以将这样的小纸厂维持三年。项目建起后,要运转维持,倒是那些野生林木就会成为牺牲品,不得不看着我们的山头一个个被砍光。这样的情形,我想,都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杨冲锋本来还想说一句:县里的决策由我们来决定,就算不能给县里带来发展的契机,那是我们能力不够,但却不能给县里留下贻害,留下骂名来。不过,这句话听着就有些刺耳,要经杨志远之口转达给吴德慵书记,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很容易造成新的误解,也就忍下不说。
过一天,杨冲锋收到赵晓勤来电话,开始客气一番,东拉西扯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主题,但杨冲锋在接电话时,就意识到他不会为聊天而打来的。赵晓勤虽然和杨冲锋关系不错,但随着县委和县政府两边的矛盾渐渐形成,他哪里会意识不到这些?
杨冲锋自然有耐心,这也是一种斗争。和赵晓勤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冲突,但县委那边的影响是从方方面面的,斗争也就是方方面面的了。说完客气话,后赵晓勤说“冲锋,书记正忙呢。”
“是吗,那代我问书记好。”
“行啊。冲锋,先书记交待我一件事,说下午下班后想请你到家里坐坐。你有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你想和什么酒,我好准备。”赵晓勤说着有点嬉笑的意思,杨冲锋听了后,也觉得很好,吴德慵书记有这层意思,那就是想要相互沟通的了。这样对县里的工作更有利些,而自己也不想和吴德慵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人,把关系闹得越来越难以理解。
当下就答应下来,说好了时间,杨冲锋自然也得好好想下。吴德慵是自己的老领导,对自己有着提拔之恩,但工作上来说,杨冲锋对他也是很敬佩的。从目前的处境说来,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意识到县政府和县委之间的不和谐。官场里的人都很敏感,大多数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是用在揣摩领导的意图上,当然很多细节处就能够看到些蛛丝马迹来。按人们的思维习惯,杨冲锋要是和吴德慵闹别扭,多少人都会偏向吴德慵的,不是因为他威信之类的,而是因为人们都喜欢别人记住自己的情与恩,对杨冲锋这样的有着忘情忘恩的人,都会有讨伐之心。不过,之前杨冲锋却做了些工作,有孙定才老主席等一干老同志力挺他,也就不会有人随意乱说。
原先带文怡芳或带秦时明一起过去,后来也就决定一个人去。这种见面,知道的范围越小影响也会越小。提着两**五粮液,再带一个大礼包,就走进吴德慵家里的小巷子里。杨冲锋之前曾到过这里拜年看领导,那是第一次从京城回来。还记得吴德慵的小孩穿得根本不像一个领导家的孩子,他见杨冲锋提着东西,就警告杨冲锋不准进他的家。那种纯真,让杨冲锋记起还有一种感受,如今几年过去了,当年的瘦个小子也该长高了。
还是之前的那个铁网门,看上去比之前更锈蚀一些。杨冲锋走近铁大门正要用那大锁敲打,却见赵晓勤从里面走出来。“赵哥,辛苦你了。”吴德慵要请客,赵晓勤自然要出门张罗。开了门,两人往里走,赵晓勤说“我准备了酒,只是,今天有口福了。”见杨冲锋手里提着的可是五粮液,那种正牌子的。
“书记回来了吧。”杨冲锋说,就见吴德慵从家里出来,“书记,过来讨扰了。”
“欢迎欢迎啊,冲锋,过来就过来嘛,还提酒来,怕我买不起酒不是?”吴德慵说,脸上带着笑容,却总给人一种牵强的感觉。
进到屋里,见里面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很简陋的一个家。吴德慵老婆在厨房里,有炒菜声从里面传来。杨冲锋本想走去招呼一声,却给吴德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