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内中有多少人获得了私利,在工程里伸手,却将盖子捂得紧紧的。现在要将一建二建进行改制,要将两个施工队和建设局剥离,必然牵涉到以前的旧账。一建二建的死帐坏帐由谁来埋单?
一大堆旧账里,银行占大部分,政府这边也不少,更有一建二建施工中欠下不少私人的材料费、临时工的工钱等等。真要将两个施工队剥离开,这些债权人就会找上门来。更为让人伤神的,一建二建里的账目,那经得起审查?必然会牵涉到一建二建的主管领导,建筑队里的直接领导逃不脱,县里的主管领导也会浮出水面来。谁会预测到这些人,开口后能咬出多少人来?
廖文忠虽然口气很硬,也表现出愤愤不平的心态来,但却没有说出多少内幕的事。等他说完,吴德慵静静地想了想,说“冲锋,你怎么看这事?”
“书记,对建设局和一建二建,我现在了解得少。县里的精神我知道,具体怎么样来实现县委的工作意图,还得根据情况再定。”杨冲锋不好太敷衍,却也不好就定出怎么做。一建二建这种状况,分明是领导伸手拉,将利益搜刮走了,留下烂摊子又不管也无力来管,其他人却顾忌动真格的就会牵连出领导来,才这样拖了将近十年。真要彻底改观,那就得遇神杀神,遇魔除魔。可最终会牵涉到多少人,柳泽县城里还有几个是干净的,没有人心里有底。
杨冲锋想着一建二建,又想到柳芸烟厂。烟厂是一个更大的堡垒,要攻克他,一建二建是不是就是吴德慵的一次演习?或者说就是一次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让所有有心人看看县里对过去遗留问题的处置原则,这样才会让柳芸烟厂问题的处置少些阻力吧。
杨冲锋也拿不准吴德慵的真实想法,但觉得他这样做的可能性最大?柳芸烟厂申报这么久,迟迟没有结果,是不是有人在等待吴德慵的诚意?问题都得处置,长痛不如短痛,就看县里要什么又能舍弃什么。
建设局里的一建二建,就算牵涉很广,那也只是局限在县里。怎么样处置,也就表明了县里有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县里对一建二建的处置吻合大多数人的心,柳芸烟厂的处置就会加速了吧。
吴德慵也不要杨冲锋就说出一二三来,对杨冲锋这种说法,自然是接受范围里。当着廖文忠的面,也不能就说要怎么样将建设局如何如何了。吴德慵见杨冲锋这样说,就看着廖文忠说“廖老,你的看法呢。”
“书记,建设局是我一亩三分地,我怎么说?我早就想县里帮我解决这个包袱,书记有决心我是得偿所愿啊,建设局坚决支持县里的决定。要建设局怎么样配合,我会将工作做好的,请书记放心。”廖文忠说,心里也知道,建设局里要想统一认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谁先翻了天,他们也没有哪个本事。
吴德慵点了点头,算是对廖文忠表态的赞许,吴德慵叫他来汇报,也就是要听他这一句话。汇报不过是一种形式,吴德慵对建设局只怕早就瞄着了,其中的沟沟坎坎哪会没有摸清楚?
送走廖文忠,杨冲锋见书记将自己留下来,自然有工作布置。吴德慵再次取烟出来,两人点上,先笑起来。吴德慵说“冲锋,不错啊,知道老廖这人的个性。不过也好,今后和他相处的时间多,顺着他些工作更好开展。”
杨冲锋自然不会将他和廖文忠之间的事说出来,等书记给他布置工作。吴德慵吸着烟,说“冲锋,昨晚就有人找到我了,今早上建设局的那个书记,还将我给堵住。说了一大通建设局的事,要县里对建设局下面的施工队的问题,要从历史角度来看待,要看到一建二建在柳泽县城建设中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这都什么事啊,你说说看。”
杨冲锋没有说,吴德慵是很有主见的人,虽然不很强势,认定后就很难改变。给吴德慵递一支烟,说“书记,是不是先将施工队和建设局割裂开来,一建二建就按目前状况进行评估。”
吴德慵见杨冲锋说两句就不说了,笑着说,“历史问题,什么都可用这几个字来顶着。不过,现在也不能总揪住不放,纠缠不清,对县里对职工们对县里的发展利弊之间很难权衡啊。”吴德慵不能直接将答案给杨冲锋,说出对建设局过去的事就此放过,这也是没有原则的,但权衡后,能够给一建二建甚至柳芸烟厂等集体厂企业一个蜕变的机会,对柳泽县的经济和职工们生活的改变是有利的。
这话要杨冲锋来说,要杨冲锋依据实际工作后提出这样的设想,吴德慵在县里讨论方案时,做出勉强接受的姿态,才能够站稳脚步,不会因为这事儿受到其他用心人的利用。
“书记,‘历史问题’虽然是一种手段,但也是一种经历。我看,处理一建二建时,也就用着几个字将一建二建当前状况和以前割裂开,也些人就算不接受,但对这‘历史问题’也无法可施,也就不会拦住我们的进程。”
“你们年轻人思想活跃些,脑子转得过弯来。冲锋,那就按这样的思路先把工作开展起来,建设局那边的阻力,用‘历史问题’来对待,也会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只是心里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