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万事万物的发展,谁又能说得清呢?孰错孰对,我躲不过,也惹不起。
“如果我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会给我做一碗长寿面的。”他低声呢喃,墨翠一样的眼睛欲加的黑沉,似有万千的情绪涌动:“每次吃,总有一个鸡蛋藏在最下面。”
不知道怎么说,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我竟逃也般的跑开了,没管他在身后唤我,顾自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娘吗?我自己不也没有娘吗?
我是有阿爹的,只是阿爹走了。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里充斥着他说的那番话,思绪错乱,翻来覆去,搞得被窝都凉透了。
越想越烦!
我一把扯过被子,蒙了头。
然而,我却没想到我会一股脑儿被猪油蒙了心,居然鬼使神差地爬了起来,又进了厨房。
我本从来不会下厨,为了好玩,也跟着施汶姑姑后面,去了厨房装模作样的捣饬过,那次煮的是面,最简单的那种清汤面,后来听阿爹说很好吃,我将信将疑地也继续煮过几次,手法倒还熟练。
没一会儿,就捣腾好了,一碗热气膨膨的面被我小心端到了甲板上,谁知,那凭栏倚望的人早就不在了。
我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郁闷还是什么,毕竟我深夜下厨,他没吃到是他的损失!我暗想。
我捧着被海风稍微吹凉了一点儿的寿面,又踱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而,我推开门就愣了一下,
怎么,怎么他会在这里!?
他本悠闲地在床上摆了个睡罗汉的造型,见我进来,就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乌黑柔亮的发丝稍微有些松散,却另有一番凌乱的美。
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手里端着的碗,问:“给我做的?”
“唔嗯……”我牵了牵鼻音,算是答了话,遂端到他面前,示意他趁热吃吧。
却见他却迟疑着没有接过来,我尴尬的递在空中,顿时就有点怒了,他莫非是以为我在里面下了毒?
这样一想,我释然,还不如自己吃,遂又要抽回手来,却见他却瞬间伸手,一把将碗捞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闹哪样?
随即,就真的在我面前吃了起来。
他吃得不快不慢,看起来居然优雅的不行,却又非常不做作,只是我原本以为他是军人,应该是大老粗一个,所以有些讶异。
然后我又想起来刚刚他喝酒的样子来,逍遥洒脱,狂放不羁,随性放浪形骸之外,煞是好看,我不禁想,十一年前,阿爹还是一个逍遥剑客时,是不是也如此洒脱?
“这是什么?”吃到一半,他从碗底夹起一块黄乎乎的东西来。
“呃……厨房里面没有看到鸡蛋,就放了块姜进去代替……”
“……”
“……”
“你可真行……”他摇头轻晃,状似无奈,眼底竟不自觉的溢满了笑意。
看得我的心也不知觉的跟着温暖起来,卸下了对他的防备,竟生了要戏弄他一番的心思,唆使他吃一口,遂故意说道:“姜很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好的很啊你……”
“嘿嘿,我本来就很好啊,你吃就是了。”
“呵呵,是吗……我最不喜吃姜,你说我要不要来一口?”
“……”
“……”
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一段,我总会很开心,我问他是否也一样,他也说是了。
他说,原本他也真的存了心思,怀疑我下了毒,便也没想真的吃了那碗面,然而,却在我失望的端回去时,看到我那眼里的失落,他却鬼使神差地忍不住想要抢过去。
待真的抢了过来,他就对自己说,想赌上一次,看是否真的下了毒,看是否看错了我。
而我,正如他所言,这么的胆小怕死,怎么会敢对他下毒?
只是很久以后,对他下过药而已,嘿嘿~(贼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