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想把自家的东西推销出去,可古柯却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戴在手上舍不得取……
她忽然觉得左手变得滚烫起来了。
她的手上也戴了一块表。
电子表,表盘上是米奇,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缩着手,生怕一不小心露出来让老板瞅见了。
等到老板已经转身回了柜台,她才敢伸出手来瞧了瞧时间。
她第一次觉得这表没想象中那么好看。
这表是他送给她的,就在不久前她的生日那天。
她也收到过礼物,可收到男生送的生日礼物还是头一次。
那天虽然也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可她依然很开心,兴奋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上课,手腕上还戴着那块表,看到有同学从身边经过,就装作无意一般把手伸出去,亮出那块实际上跟她风格一点都不搭的表。
她就是想给别人看看,她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看,我也有别人送我的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可我依然喜欢它。
她多想有人能开口夸一句这表真好看啊,或者有人能寒暄一句古柯你换了块手表啊。
可是这之前她没有戴手表。
也没有人表示注意到了她手上那块表。
怎么会看不到呢?为什么会看不到呢?
古柯想不通。
她不是个受人瞩目的女孩子。她外表还算过得去,成绩也算过得去,性格也过得去。这些“过得去”加起来应该很了不起了吧?可是并没有。班里有让男生趋之若鹜的齐樱,人家不仅漂亮有气质,成绩还好;还有长年担当学校各大活动主持人的班长苏雅,虽然人家成绩不如齐樱,可她因为性格好一些,为她鞍前马后的朋友如同过江之鲫;即便是毫不起眼的闺蜜兰祯,也不乏一些对她颇有好感的人,提起兰祯来,人家都会夸一句“长跑女神”笑起来真好看啊。
可她古柯有什么呢?
古柯呆呆地看着手表,镜面反射出她的脸,眼睑下的地方几粒小雀斑有点刺眼。她抬手抓了抓有雀斑的地方,长叹了口气。
“古柯?”
身后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嗓音。
古柯惊恐地转身,就像一个被父亲逮住正在跟男朋友偷偷打电话的女儿一样。
已经是深秋了,对方还穿着一件polo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睁得很大,眼睛很亮,发型很清爽,不像别的同龄人那样会弄得稀奇古怪的——就是嘛,男生就应该这样阳光有朝气,这样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开心一些吧?
“你……你怎么在这儿……”古柯结结巴巴地问。
“跟你一样啊。”祁洛笑得很狡黠。
“啊?”古柯懵了。难道他知道我是来买什么的了?
“你不是给祯祯买礼物的?”祁洛这才反应过来古柯待的地方是男式区,“给男朋友买东西?”
“我……我哪有什么男朋友!”古柯几步跨到另一边,“我只是刚刚看到这里的表有点好看,就走过来看看。”
装作认真看商品的样子,古柯手在这里摸摸那里摆摆,生怕被身后那个人看出什么端倪。
“正好你在,”祁洛环顾四周,“你说我给她送什么比较好?”祁洛问。
古柯手一顿,笑了笑:“随便啦,我觉得你送什么她都会很开心的。”
“是吗?”祁洛摆弄着手边的水晶球,“你准备送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古柯一瞬间的惊慌之后,现在已经平息下来了,听到这话的时候抿着嘴唇手在一排杯子上一一扫过。
对啊,没几天就是她生日了,送什么好呢?要不送个杯子?
她这样想。
“你觉得项链怎么样?”
“会不会太贵了?”古柯头也不回。
“我看书上说送女生礼物的真谛就是‘香软细薄’四个字,香是香水,软是毛绒玩具,细是首饰,薄是丝巾。香水我不会选,毛绒玩具不想送,丝巾感觉她不会用,干脆就送首饰咯,简单直接一点。”
古柯扭过头来,似笑非笑:“什么书?《情圣宝典》吗?”
祁洛眼睛一亮:“真有这种书?你看过吗?在哪儿卖?”
古柯忍不住抄起手边的一本书敲在他身上:“你能不能正经点!”眉眼不怒似嗔。
祁洛耸耸肩,伸手拿过架子上的项链,举起来给她看:“你说这种怎么样?”
上面挂着一个骷髅头。
古柯很不雅地翻着白眼:“你认真的吗?”
祁洛撇撇嘴拿起了另一根:“那这种呢?”
这次上面挂着一个类似绿水晶的吊坠,指甲盖那么大,却让古柯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好吧。”
“那就这个了。”祁洛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拿起装项链的盒子就朝柜台走去,走了两步才发现古柯也跟着他,扭头道,“你选好了?”
“对啊。”古柯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耳环,“她早就说她想戴耳环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打耳洞。”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古柯啊古柯你真是坏透了,说谎都不眨眼的。
祁洛皱了皱眉。
“怎么?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准妹妹爱美啊?耳洞都不准打?”古柯眨着眼睛问。
祁洛摇摇头:“我又不是什么老古董。”
祁洛把项链放在柜台上:“两个算在一起,帮我包好,谢谢。”
“喂喂喂,什么算一起,分开!分开!这是我送她的,你不准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