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聂兰的反应让苏格儿确定她认识森然!褚凤茵说过,她知道儿子所在时只说放心了,看样子是不愿意打扰他,所以根本没打算与他相认,即使到现在也是极力掩饰。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努力笑一下,声音颤抖地说:“欧……欧阳,很少见到姓这个姓的,很好的姓氏……”
“他叫欧阳森然,这个名字好听吗?。”
聂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脸色苍白,嘴巴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两行热泪从脸颊滑落。她用手捂住嘴,突然背转过身去。
苏格儿再次问:“阿姨,您认识他吗?”
“我不……我不认识。”她捂着嘴,声音从指缝里露出来。
苏格儿干脆说:“可是我们认识您啊!您叫聂兰,您有一个儿子叫小正是不是?”
聂兰转过身来,满脸泪水,震惊地看着他们。
她又说:“我们就是来找您的。”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欧阳森然此时已是泪如泉涌,大声喊:“妈!”
这一声呼喊让聂兰身体猛然一震,继而双手掩面大声哭泣,声音传到外面,惊动了其他人,纷纷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苏格儿跟着抹了两滴眼泪,走出去把门给关上了。担心事情传出去,又跟那些人解释说他们是多年没见的亲戚,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说起以前的人出了事儿伤感起来。那些人虽然好奇,但事不关己也就都不追问到底了。
房间里,母子二人相拥而泣,过了许久才平静下里。聂兰用那双略显粗糙的手抚摸着欧阳森然的脸,还是恍若梦中一般,不敢相信。
重逢的梦,她做了无数次,醒来就是一场空欢喜,她真害怕这次也是梦。从欧阳森然一进来她就认出他了,不止是他和欧阳洲长得极为相似,她还每天都从网上看欧阳森然的消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还有几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以此来慰藉自己的思念。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她不愿意让森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愿意去打扰他的人生,只这样默默看着他,知道他活得好就够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找来了。
她问森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森然说:“有人告诉我,我不认识他。”
聂兰还不知道褚凤茵已死,以为是是她,又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朋友帮忙,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儿。”
“那你……你爸爸他们知道吗?”
他点头,看着已经生出白发的母亲,眼泪再次流出:“妈,我找你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她低下头,泪水滴落,无力地摇头。身为一个母亲,她不去找他不为别的任何人,只为了自己的孩子。她穷困潦倒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他,去找他只会把他拖入自己的不幸当中。她知道他活着,活得很好就足够了,即使想他想得夜不能寐,承受再多的委屈痛苦也没关系。
可是现在他来了,她抓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森然擦一下眼泪,说道:“妈,这些年你受苦了。跟我走吧,以后我来养您。”
聂兰拿纸巾给森然擦擦脸,又擦自己的泪水,说道:“森然,妈不能跟你走,妈在这里已经有家了。”
“我知道。”他声音低沉,“可是我想和您生活在一起啊!”
“妈妈能见到你已经满足了,你得回家去,去过你该过的生活。”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出现会影响到儿子的人生,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森然也当然清楚,他找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六年,受了许多阻碍,知道自己和她相认会失去现在的生活。可是他不在乎这些。明知自己的母亲在受苦,却留恋荣华富贵,那与畜生有什么不同。
况且,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从亲人变成了仇人,他怎么能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那个家我已经回不去了,如果你还留在这里,那我也留下来。”
聂兰还想再劝他,可他又说:“我去叫朋友进来。”说完站起来开门出去。
苏格儿翘着腿坐在座椅上,在跟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女人吹牛,向她推荐自己身边的神医:“别说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了,就是七八十的老太太当着外人tuō yī服也尴尬呀!我们大夫啊,他看病就老一套望闻问切,往手腕儿上这么一搭,就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一点儿尴尬都没有。”
那女人被忽悠的一愣一愣地只会点头,绝对的信服。
森然叫她一声,她回过头去赶紧站起来,跟那女人说:“大姐,我还有事儿,咱们改天再聊。”
那女人抓着她的手:“妹儿啊,你给我留个电话呀,要不我咋找你啊?”
苏格儿一拍脑门儿,从包里掏出一张诊所的名片来:“这是我名片,过两天打给我。”说完赶紧走到森然身边去了。
“怎么样,都说完了了吗?”她笑得露出小白牙。
森然点头:“我妈她不肯跟我走,所以我要留下了跟她在一起。”
“你要住到她家里去?”苏格儿音量陡然提高。一想起那张黑白照片她身上就一阵发寒,那个鬼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况且欧阳森然的身后也难说没有尾巴,说不定他们也会找到这里。
“怎么了?”森然见她反应这么激烈问道。
苏格儿咬了咬唇,不想说出鬼的事情来,有些为难地说:“如果可以,你还是带阿姨走吧!那个家里……那家里的女儿是个小太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