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道何等光景,皇帝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本暗自埋怨安定长主偏心,但却出了这样的反转——陇右道的情形,哪里能是三个月之内能够料理的?皇帝心中暗笑,沈澈负手,微微仰起脸,淡淡道:“不。”
“你不愿去了?”安定长主扬了扬眉,笑容中的威压仿佛要将人给尽数吞下去,“小九,你难道以为,大燕的亲王之位是那样好得的?”
“姑祖母误会了。”沈澈勾了勾唇角,略显阴郁的眉宇间全然洋溢着从容不迫。“我只要一个月。”
皇帝抽了口气:“你只要一个月?!”
“是,我只要一个月。”沈澈微笑,成竹在胸,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让皇帝顿时生出了几分嘲讽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以为只靠嘴皮子便能解决么?“若是我一个月无法解决,凭皇兄如何处置。”
皇帝大喜,但凡沈澈一月之内无法解决陇右道的事,就是将他杀了,安定长主也说不得什么。何况一月之内无法解决,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因此,皇帝应得十分痛快:“依你就是。”
“多谢皇兄。”沈澈半个身子照在阳光之中,仿佛披上了金甲,显得英气非凡,他低沉的嗓音全然透着沉稳,迫视着皇帝,“只是还请皇兄下旨,许臣弟摄陇右道军政要务,有便宜行事之权。”
他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安定长主望着他,良久不曾说话。自从那人死后,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有如此的雄心与气魄了。沈澈的从容不迫还有自信十足,都与那人像了十成十,这种人天生就该是上位者,应该站在这世上最高的位置,睥睨着天下苍生。
老太太毫无声息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