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饮宴是在黄昏时分结束的,女眷们也都算乘兴而归。[*****$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何氏与林氏,徐燕笑着与相识的夫人太太寒暄,直到进了马车之后才笑容微敛。
徐燕秀眉微蹙道:“可惜了梁秀这么个好姑娘,怕是要被家里拖累了。”林氏寻了空隙,与徐燕说清了来龙去脉。
林氏沮丧地道:“我只心疼阿玕,怎么婚事就这么不顺啊。”
何氏闭目养神道:“姻缘由天定,该来的总会来。”
显然,何氏已经平复心情了。她不图娶进来的媳妇对儿子有多大的助益,可也不能娶进来拖后腿的媳妇。那梁家秀是好,可明显成国公是个拎不清的,两家做亲,怕是要惹皇后娘娘不喜。虽说林老爷现是皇帝的老师,在圣上面前还说得上话。可毕竟林老爷官职不高,实权也不大,要是让皇后心里存了疙瘩,到底是不美。
何氏睁开双目,对着徐燕道:“多谢伯夫人为阿玕尽心尽力。虽亲事不成,可到底是伯夫人一片心意。”
买卖不成仁义在,话糙理不糙。人家伯夫人也是一片好意,一点表示都没有,人家哪里还肯卖力气帮着牵线搭桥。
“亲家夫人如此说可是见外了。一家子骨肉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哪里就用谢了。”徐燕笑着道。
何氏与林氏听了徐燕的话,都笑着连连点头,气氛融洽。
丽姐儿坐在另一辆车中,让碧草撩开车帘吹风。
“这大热的天。好歹这会子凉快些。今天真是受苦了,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我这双腿又酸又疼,好像不是我的腿一样。”丽姐儿靠着软枕,嘴里不停地抱怨。
碧草先撩开了车帘。好歹顾忌着规矩,只开了一条小缝。接着就开始给丽姐儿捶腿揉背,不辞辛苦。
“你也走了一天了,过来靠靠吧。”丽姐儿瞧着碧草额头上细密的一层汗道。
“奴婢不累。”碧草憨憨地笑着。手下不停。
丽姐儿回想着行宫发生的事情,闭着眼睛却心神不宁,心惊肉跳的。
“那皇宫看着富丽堂皇,实则藏污纳垢。要保住性命,还是离那越远越好。”丽姐儿喃喃自语。
“秀说什么?”碧草只听见丽姐儿嘟嘟囔囔,却听不清丽姐儿说什么。
丽姐儿回想着女官如羽问话的态度,猛地起身对着碧草道:“你说宫里那么大,只不见了个宫女,皇后娘娘就派了个资历颇高的女官来询问。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挺正常的啊。要是奴婢或是青杏。翠篱不见了,秀肯定也会过问的。”碧草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是这个理,可皇后娘娘居然为了个宫女而询问官宦千金。这不是小题大做?”丽姐儿不觉得身为官宦千金就高人一等,可作为内宫之主的皇后娘娘。权衡利弊也不会如此。皇后娘娘宫里丢了人,传出去岂不是打皇后的脸面?更何况,皇后娘娘是什么人,这行宫中消失了个宫女,只要皇后娘娘愿意,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哪里还用得着来询问她们两个孝子?
“这,这奴婢就不清楚了。”碧草疑惑不解。
丽姐儿看着碧草的样子就知道碧草不会给她什么有用的提示,也就按下心思,只埋怨自己费脑子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根本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丽姐儿又靠回了软枕,好容易放松了精神,可马车却停下了。丽姐儿不耐烦地转了个身,却无意间听到跟车的婆子道:“前面怎么都是官兵啊!”
丽姐儿恼怒地叹了口气,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碧草看着丽姐儿不动,只好掀了车帘打发个婆子出去询问。一刻钟之后才得到答案,居然是行宫出现了刺客,杀了一个宫女。因此整个金陵城都戒严了,而官兵们也在四处搜捕刺客。
“什么?行宫有刺客!”丽姐儿联想到如羽的神情,浑身莫名地一抖。难不成不是皇后宫里的宫女不见了,而是被杀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那些官兵要搜车吗?”碧草想着她们刚刚从行宫出来,说不得那些官兵要搜查。这可不行,秀还在车上,哪里能让他们来搜!
“听闻是要搜车,不依不饶的,说什么不让搜就不放行。奴婢们银子也使了,好话也说尽了,就是不行。夫人说了,为了以防万一,要秀戴上帏帽,免得被人冲撞了。”那婆子一五一十把打探的情况说了一遍,临了还嘱咐了林氏的交待。
“和娘亲说,女儿知道了。”丽姐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不耐烦。这大热的天,还要带着帏帽,简直就是活受罪。
丽姐儿穿戴好了帏帽,靠在车里,就等着官兵来搜查,心里骂了那刺客一百遍,怪那刺客为何偏偏今天去行宫行刺。
恰巧这时,丽姐儿听到橐橐地脚步声,知道官兵来了,连忙侧身坐好。
车帘一掀,领头的官兵看着狭小的马车还真藏不得什么人,就打了个放行的手势,算是通过了。
而侧身坐的丽姐儿并没有摘下帏帽,依旧端坐,从车帘的缝隙中傻傻地看着车外那个迎着夕阳,跨在马上的少年将军。殷红入血的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染红了他白色的蟒袍,唯有那双绿眸依旧璀璨,好像一潭碧水,平静无波。这人像从油画上走下来的一般,唯有右手上的白色软布带刺痛了丽姐儿的眼睛。
马车缓缓移动,直道赵晏殊的身影消失在丽姐儿的视线中,丽姐儿